“什……?!”
幽灵阿伊杰如遭雷击,半透明的身体剧烈一晃,仿佛要消散开!
虽然父亲不久后去世是事实,但她完全没想到,父亲早就知道自己寿命无多!
“那、那是什么意思啊……爸爸……”她带着近乎哀求的表情,看向下方那个面容沉静、仿佛在陈述他人之事的高大身影,但遗憾的是,艾萨克无法“看见”她,也无法回应她无声的呐喊。
“原因,我无法说明,请你理解。”
艾萨克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白雪糕”面具后的眼睛,那眼神中充满了不容错辨的决绝与深沉的托付之意,“但这个请求,是真心的。我……无法长久地守护在我女儿身边了。如果继续把她留在我身边,或许……反而会害了她。到了那个时候……”
他顿了顿,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能否请你……哪怕只是一小段时间……保护一下我的女儿?”
“不、不要……爸爸,请不要说这种话……不要这样托付……”
幽灵阿伊杰在半空中徒劳地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直到她能够真正独立……不,不,”艾萨克摇了摇头,语气中透出一丝罕见的、近乎软弱的恳切,“只要……能保住她的性命就好……”
此刻的艾萨克·摩尔夫,在幽灵阿伊杰的眼中,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绝望。
那是一种明知前路黑暗、却不得不将最珍视之人推向未知命运的、深不见底的绝望。
“请……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女儿。”
这最后的、沉重的请求,如同一个迟来了十年的、冰冷的枷锁,骤然扣在了幽灵阿伊杰的灵魂上。
这不是荣耀的使命,而是父亲在绝境中,向一个陌生身影发出的、绝望的求救,是对她未来十年颠沛流离、背负污名的一种残酷预言。
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苦。
…………
(时间流:十年前,摩尔夫森林深处,联合行动营地外围。)
森林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穿透厚重的法袍。
在艾萨克大公与洪思华公主为首的两国高层于指挥帐篷内召开漫长而气氛紧绷的作战会议期间,我悄悄从营地边缘溜了出来,循着那丝唯有我能清晰感知到的、冰冷而污秽的黑魔人气息,向着森林更幽暗的深处潜行。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无论是这个时代的,还是未来可能的时间纠葛),我依旧戴着那副银灰色的面具,将“特里丰”隐藏在便于取用的位置,手中则握着一根从营地随手拿的、制式的探测用法杖。
“这里……”
我停下脚步,微微蹙眉。
黑魔人潜入人类社会时,通常擅长伪装,混入人群难以察觉。
我本以为这次的目标会伪装成某国士兵、仆役甚至低阶法师,混在联合部队中。
但感知明确地告诉我,那股气息的源头,位于营地相反方向的、森林更深处某个偏远角落。
穿越对人类极不友好的、遍布湿滑苔藓、盘根错节古木与隐蔽坑洞的林地,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临时提升的敏捷和耐力让我行动迅捷,但森林本身的诡异与寂静,仍带来无形的压力。
就在我接近感知中气息最浓烈的一片异常茂密、几乎不透光线的古老林区时,脚下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
咔嚓!
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不,不对!声音来自侧面!
‘不好!’
我心中警铃大作,来不及细看,纯粹依靠临时强化的反应神经和“闪现”带来的空间直觉,身体猛地向侧后方急退!
轰!!!
几乎在我原先站立的位置,一棵需要数人合抱、树皮呈暗红近黑色、枝叶狰狞如鬼爪的巨树,其一根格外粗壮、形似扭曲手臂的枝干,如同被无形的巨人挥动,带着沉闷的破风声狠狠砸落!
巨大的冲击力将地面砸出一个浅坑,泥土和腐叶四溅!
“居生木……而且是成群的!”
我瞬间认出了这种危险的魔法植物。它们并非普通树木,而是依靠吸收动物(有时甚至是智慧生物)血液和生命力生长的活化植物,因其被砍伐时会流出猩红如血的汁液,又被称为“血木”。
它们通常群居,共享某种原始的感知网络,一旦踏入其领地,就如同陷入活动的死亡陷阱,被无数活化枝干围攻,直至力竭被其根系捕捉、消化。
对付少量居生木或许不难,但成片出现,且其中显然有活了数百年、粗壮异常的个体,即便是高阶法师也会感到棘手。
它们的优势在于数量与地利,以及近乎不死的生命力(除非摧毁核心或整片焚烧)。
但我有我的办法。
【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