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眼睛亮了起来。
“所以我不问你能做什么，我只问你想做什么。”
“我想教孩子们写作。”陈禾低声却坚定地说，“我想让他们知道，身体困住没关系，心可以自由。”
“那你已经被录取了。”高兰微笑，“而且，你要当讲师。”
一周后，“破晓计划”正式推出“轮椅上的课堂”项目。首堂课由陈禾主讲，主题是《我的疼痛会写字》。直播间设在一间改造过的社区教室，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光影的阶梯。
听课的不只是孩子，还有全国各地的志愿者。弹幕不断滚动：
> “姐姐的声音像春天的溪水。”
>
> “我也是残障人士，第一次觉得‘不一样’也可以是力量。”
>
> “我要把这节课录下来，放给我女儿听，她总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课程结束时，陈禾举起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我不是残缺的，我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完整。”
全场静默数秒，随后掌声如潮。
当晚，高兰收到教育部回函：【“轮椅上的课堂”已被列为全国残疾人教育创新试点项目，拟投入专项资金推广至三十个省市。】
她没有转发朋友圈，只是把信纸夹进了那本《重生从杨超月带我进厂开始》里。书页早已泛黄，边角卷曲，却依旧整洁。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本书??它不是起点，却是转折点。
几天后，杨超月突然登门。她背着双肩包，头发随意扎成丸子头，脸上带着久违的兴奋。
“我把新书写完了。”她说，从包里抽出一叠厚厚的打印稿，“主角是你，也是林晓晴，也是黑土河的孩子，也是陈禾……是我们所有人。”
高兰翻动纸页，心跳加快。这不是一部小说，而是一部纪实文学，记录了过去三年里“破晓”平台上每一个真实的故事。每一章都配有原始留言截图、音频片段二维码、甚至参与者的手迹复刻。
“你说过，文字不该只是装饰品。”杨超月望着她，“所以这一次，我不想写虚构的救赎，我想写真实的光。”
高兰抬头，眼眶湿润：“那你打算叫它什么名字？”
“就叫《光会走路》。”她轻声说，“因为你看，它真的在走，从一个人心里，走到另一个人心里。”
她们相视而笑，无需多言。
一个月后，新书发布会定在南城图书馆举行。场地布置得极简：中央摆放着一百把椅子，每一把上都放着一本书、一支笔、一张空白卡片。墙上投影循环播放着各地读者寄来的照片??有人在田埂上读书，有人在医院病床前朗读，有人把书中句子抄在打工宿舍的墙面上。
活动开始前，李洲悄悄递给高兰一个U盘。“这是技术组做的互动程序，”他说，“只要观众写下自己的故事并扫码上传，就会实时生成一句专属诗句，投射到大厅穹顶。”
发布会当天，上千人到场，更多人通过直播观看。杨超月讲述了创作历程，高兰则分享了她收到的第一封听众来信??一个服刑人员在狱中读完《倾听的代价》后写的回信：
> “我杀了人，没错。但我小时候也被父亲打得满地爬。我一直以为暴力是我唯一的语言，直到听到你说‘你可以不说狠话，也可以被爱’。我现在每天写日记，不是为了减刑，是为了记住：我还可能是好人。”
全场寂静无声。
随后，高兰走上台，拿起话筒：“今天我们不签名，不合影。我们来做一件事??请你写下一句话，送给那个正在挣扎的自己。”
音乐缓缓响起，是钢琴版的《平凡之路》。人们低头书写，有的泪流满面，有的嘴角含笑。当第一句诗句升上穹顶??“我曾在黑暗中行走，如今学会做自己的灯”??整个大厅仿佛被点亮。
那一夜，“破晓”平台涌入二十万条新留言。系统自动将其整理成电子诗集，命名为《亿万颗心跳的合奏》。
三天后，国家广电总局宣布启动“心灵之声”公益广播工程，将在全国设立五百个基层心理援助电台站点，全部采用“破晓模式”运营。首批试点城市名单公布，其中赫然写着“黑土河镇”。
高兰看到新闻时，正在阳台上浇花。她养了一盆番茄，是从湘南老奶奶那里要来的种子。藤蔓已经攀上栏杆，开出嫩黄的小花。
手机响了，是林晓晴。
“姐姐，我接到通知了，我要去黑土河中学支教半年。”她的声音雀跃，“他们会给我一间教室，我要把它变成‘破晓图书角’。”
“好。”高兰望着那朵小花，轻声说，“记得多种几株番茄，孩子们喜欢甜的。”
挂断电话，她走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