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设备一一摆开,调试好麦克风高度,然后坐在钢琴前,指尖轻轻落在琴键上??没有弹奏完整旋律,只是反复按下C大调的主音,像是一种无声的确认:我还在这里,你也是。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冬月璃音发来的消息:
【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巨大的舞台上,台下黑压压一片,没人鼓掌,也没人离开。我就那样唱完了《听见风》,可醒来才发现枕头湿了一片……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太想做到了。】
他看着屏幕,嘴角微微扬起,回了一句:【那就别醒了。我们把那个舞台变成真的。】
放下手机,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即将举行的联合Live全景图??那不再仅仅是一场演出,而是一次集体情绪的释放仪式,一场关于“被看见”与“敢于发声”的公开宣言。他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说出“我曾害怕过”,而这一次,他要为他们造一个可以开口的世界。
天边渐渐泛白,第一缕阳光穿透彩窗,洒在钢琴盖上,映出一道彩虹般的光斑。小泉奏第一个赶到,扎着双马尾,蹦跳着冲进大厅:“部长!我已经准备好当今晚的‘罪恶引导员’了!要不要先来段开场白预演?‘欢迎来到反社会人格康复中心年度汇报演出??’”
“喂,说得跟邪教集会似的。”凛子紧随其后,手里拎着保温杯,眉头微蹙,“而且谁允许你擅自加戏份的?流程表上可没写你要主持。”
“流程表又不能定义灵魂!”奏理直气壮地张开双臂,“这是一场打破规则的演出,我当然要用最叛逆的方式登场!”
优子笑着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那你至少先把外套穿上,外面还在下露水呢。”
众人陆续到齐,气氛逐渐升温。池上杉站起身,拍了拍手:“今天开始最后阶段合成排练。所有人记住一点??这不是追求完美,而是追求真实。哪怕走音、忘词、甚至中途停下流泪,都没关系。我们要的不是一场漂亮的表演,而是一次诚实的告白。”
璃音站在角落,默默听着。她已经换上了正式演出服??一件由她亲自参与设计的白色长裙,裙摆如展开的翅膀,边缘绣着细密的音符纹路。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选择站在聚光灯下,而不是被推上去。
“璃音。”池上杉走到她面前,声音很轻,“待会儿开场 solo,你可以不用看观众。就当是在家里练歌,对着空气哼唱也行。”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却坚定:“不,我想看着他们。”
他怔了一下。
“我想让他们知道,”她继续说,“那个曾经连门都不敢出的女孩,现在愿意为他们唱第一句。”
那一刻,整个房间仿佛安静了一瞬。连奏都收起了嬉笑神情,静静地看着她。
排练正式开始。
《听见风》的前奏响起,钢琴声如同清晨滴落的露珠,一颗颗敲击在心弦上。璃音缓缓走上舞台中央,灯光缓缓聚焦。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然后开口??
> “关上的门 / 隔绝了喧嚣也隔绝了光 /
> 我曾以为沉默是最安全的伪装……”
她的声音起初有些颤抖,但越往后越稳,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终于迎向天空。当唱到“直到某天听见风 / 在耳边低语”时,背景屏幕同步亮起??画面中是她真实的卧室,窗帘被风吹开,阳光洒进来的那一幕重现在眼前。
台下的众人屏息凝神。
这不是录像回放,而是实况投影与现场演唱的无缝衔接。池上杉特意设计了这场虚实交织的开场,让过去的她与现在的她,在同一空间完成交接。
一曲终了,全场寂静数秒,随后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掌声。
“太……太强了。”奏捂着嘴,眼眶发红,“我感觉自己像个冒牌货,居然天天跟她住一个屋檐下还敢自称前辈。”
“少贫了。”凛子轻推她一下,转头看向池上杉,“你这家伙……是不是早就知道她能做到这种程度?”
“我不知道。”他望着台上那个仍微微喘息的身影,轻声道,“但我一直相信她会找到自己的路。”
接下来是《樱花?群青版》的合体排练。五人站成半圆,声部交错,宛如五股溪流汇入同一条河。这首歌早已成为象征,不只是属于她们的青春印记,更是一种精神图腾??告诉所有曾孤独的人:你并不孤单。
午后,野田三人组抵达。
星野莉美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演出服,眼神比以往更加锐利;黑川瞳抱着吉他,步伐稳健;野田则依旧带着那份玩世不恭的笑容,但眼角多了几分认真。
“听说今晚我们要当‘共犯’?”野田把手搭在池上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