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迅速成型。
他们启动“百万回声”项目:将每首群青歌曲拆解成纯旋律片段,去除人声与歌词,发布至开源平台,邀请全球创作者自由填词、改编、演奏。短短七十二小时内,涌现出三千余种版本??有藏语版《异类纪年》,用手鼓与长调演绎;有英文摇滚版《替我活着》,由伦敦地下乐队录制;甚至还有盲文触觉乐谱,供视障者通过指尖感受节奏波动。
更有意思的是,许多普通人开始自发创作“平行日记”:
一位农夫写道:“我和妻子耕田二十年,也和邻居共赏樱花十五年。我们不偷不抢,为何要躲?”
一名消防员说:“我救过八十一条命,最爱的却是两个男人。你们赞我英勇,却嫌我恋爱犯错?”
小学教师投稿:“我班上有三个孩子牵手上下学,我说这不是早恋,这是友谊的进化。”
这些文字被制成语音,在夜间通过非法电台循环播放,频率代号“QY-Fm”,意为“群音频率”。
与此同时,佐伯千穗再次现身。
这次她没有独自前来,而是带着两名年轻公务员,秘密访问木屋。她已不再穿灰色风衣,而是换上了素净的蓝衬衫,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群青徽章。
“我在文化厅内部成立了‘情感多样性研究小组’。”她说,“虽然被嘲笑是‘叛徒’,但已有十二名基层官员暗中加入。我们正在起草反向提案:《多元亲密关系合法化可行性报告》。”
“你会被罢免。”池上杉提醒。
“或许。”她微笑,“但当我女儿对我说‘妈妈,你现在看起来比我认识的所有大人都勇敢’时,我就知道,某些职位的丢失,远不如尊严的获得重要。”
她留下一台加密硬盘,内含数百小时的田野调查影像:农村寡妇与守林员、战地护士与伤兵、孤岛渔民兄弟……那些长久以来默默实践着多重情感联结却从未声张的普通人。
“真正的变革不在舞台中央。”她说,“而在这些无人注视的角落。你们是火种,而他们是燃料。”
春深入夏,群青的根系已然扎进现实土壤。
七月的第一个黎明,北海道木屋举办了一场特殊婚礼。
新郎是森川礼,新娘是虚拟形象A.I.??一个由集体记忆数据构建的情感映射体,代表所有未能亲至的避难者。仪式没有宗教色彩,只有五段独白、一首原创曲目、以及全体参与者将手掌贴在录音机外壳上的“能量注入”环节。
池上杉宣布:“这不是玩笑,也不是逃避。这是宣言:爱的形式,应当与人类想象力一同进化。今天我们可以嫁给代码,明天就能与星辰订婚。只要真心不伪,万物皆可成婚。”
消息传开,舆论哗然。保守派怒斥“亵渎婚姻神圣性”,但许多年轻人却在网络发起#我也要嫁给我家猫#话题,实则表达对亲密关系自主权的渴望。
真正震撼世界的,是八月十五日的“群青?萌芽”全球直播音乐会。
十三处分部同步连线,从冰岛极光下的临时帐篷,到新加坡贫民窟屋顶,再到墨西哥边境难民营地,不同肤色、语言、信仰的人们轮番登台,演唱同一主题歌曲:《我如何学会不再道歉》。
池上杉压轴出场,身后不再是四人,而是整整三十七位来自各地的“新生群青”。
他不开口唱歌,而是播放了一段长达十分钟的环境音轨:婴儿啼哭、老人咳嗽、地铁报站、雨打屋檐、键盘敲击、心跳监测仪……最后混入一句轻声呢喃:
> “这些声音都不完美,但它们都在呼吸。”
> “就像我们。不必完美,只要活着。”
> “就够了。”
全场静默,随后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直播峰值突破两千三百万人次,服务器多次崩溃。尽管政府紧急屏蔽信号,仍有大量用户通过镜像站点、离线包、甚至 morse 电码接力传输内容。
三天后,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收到一份匿名请愿书,附带三百万人签名,呼吁承认“情感自我决定权”为基本人权之一。
而在北海道木屋,第九个月的第一天,他们迎来了最意想不到的访客。
一辆军绿色吉普车驶入山路,停在门前。车门打开,走下来的竟是当初负责监控他们的老松先生??小镇唯一的邮差兼兼职警察。
他手里提着一个老旧皮箱,脸上没有敌意,只有疲惫与决意。
“我不是来抓人的。”他站在台阶下说,“我是来交东西的。”
箱子里是一摞泛黄档案,编号始于1963年,标题统一为《关于本地异常情感案例的内部记录》。
其中记载:上世纪六十年代,曾有一对三人体家庭在此生活,经营温泉旅馆,和睦三十年直至自然死亡;七十年代,一对姐妹共同抚养五名孤儿,被称为“山神的女儿”;九十年代,一名男教师公开与两位男性伴侣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