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晨,匿名投稿箱正式启用。一个木制小盒子,漆成深蓝色,上面写着:“你可以不说你是谁,但请让我们听见你。”
午休时,凛子独自打开箱子。
里面堆满了纸条。
> “我想妈妈回来,但她已经三年没回家了。”
> “我爸说我是个废物,连猪都不如。”
> “我梦见自己掉进井里,没人来找我。”
> “我其实会唱歌,但从没敢让人听过。”
> “我喜欢隔壁班的女孩,但她肯定讨厌我。”
> “我觉得活着好累。”
她一张张读完,指尖冰凉,心脏却滚烫。
这些话语,像极了当年藏在日记本深处、从未寄出的信。
她把所有纸条整理好,带回团队会议。
“我们要做一件事。”她说,“把这些话,变成歌。”
当晚,群青全员熬夜作曲。池上杉负责主旋律架构,凛子执笔填词,吉田编排节奏,凉太设计过渡段落,桃酱和优子则逐句校对情感表达是否准确,璃音默默将每一条原始文字拍照存档,作为创作依据。
他们决定不美化、不修饰,只忠实还原那些声音的本质。
第五天,新歌诞生。
暂定名:《无人知晓的你》。
> “你在角落数着秒针走,
> 希望世界忘记你的存在。
> 可总有人,在等一句‘我在这里’,
> 等你愿意,把影子交出来。”
课堂上,凛子播放了demo片段。
“这首歌,”她说,“是写给你们的。每一个躲在暗处的人,都值得被唱一次。”
教室里静得落针可闻。
片刻后,那个画画的男孩突然举起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站起来,声音干涩却清晰:“我能……试一段rap吗?”
全场屏息。
他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念道:
> “他们说我哑巴,其实我在写诗,
> 写满床底的笔记本,写进梦里的名字。
> 我不是不想说话,是怕一开口,
> 就暴露我早就碎了一地的事实。”
没有伴奏,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的情绪流淌。
念完,他低头喘息,额头沁出汗珠。
然后,掌声响了起来。
不是礼貌性的,而是热烈的、带着颤抖的鼓掌。
凛子走上前,把手放在他肩上:“你刚才说的,就是诗。”
那一刻,男孩哭了。不是嚎啕,而是无声的泪滑过脸颊,像冰封河面裂开第一道缝隙。
第六天,工作坊进入高潮。学生们分成小组,尝试合作创作。有的写亲情,有的写孤独,有的甚至写下对未来的幻想。那个曾说“活着好累”的女孩,在纸上写下一句歌词后,突然伏案痛哭。桃酱立刻抱住她,轻拍后背,什么也没问,只是陪着。
优子拉着几个女生编起了麻花辫,一边编一边哼歌,笑声渐渐取代沉默。
而璃音,则带着几名极度社恐的学生,在空教室里练习对镜说话。起初他们只能看着地面说“你好”,三天后,有人终于能对着镜子喊出:“我今天……没有逃课!”
第七天,演出前夕。
孩子们紧张得睡不着觉。有人反复练习台词,有人偷偷修改歌词,还有人半夜跑去找凛子:“我……我真的要上台吗?”
“你可以不上。”她坐在宿舍台阶上,递出一杯热牛奶,“但如果你愿意试试,我们会一直在台下看着你。”
少年咬着嘴唇,最终接过杯子:“我想试试。”
正式演出定在第八天下午。全校师生齐聚礼堂,连附近村里的家长也来了不少。舞台简陋,灯光靠几盏应急灯补足,音响是临时借来的老设备,但气氛庄重得如同盛典。
开场由群青演奏《镜中人》acoustic版。当凛子唱到“即使颤抖,也要唱出姓名”时,台下已有不少学生红了眼眶。
随后,轮到孩子们登场。
第一个节目,是由五名女生合唱的原创歌曲《妈妈不在家》,讲述留守儿童等待母亲归来的日常。她们声音稚嫩,走音严重,但最后一句齐声喊出“妈,我想你了”时,台下一位中年妇女捂住嘴,转身啜泣。
第二个节目,是那个画画的男孩和他的rap。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戴着耳机当装饰,站上舞台时腿都在抖。可当背景音乐响起,他开口的那一瞬,整个人像被点燃。
他的flow并不流畅,咬字也不标准,但他说的是真话??关于被父亲殴打、被同学孤立、在厕所隔间里写满“我不想活了”的夜晚。他说完最后一句“但我还在呼吸”,深深鞠躬,久久未起。
全场起立鼓掌。
第三个节目,是全体参与者共同朗诵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