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忘了。”默啜轻声道，“冒顿也曾被汉武打得远遁漠北，三十年不敢南望。强者低头，不是认输，是为了活得更久。”
帐中一片死寂。
良久，骨笃禄颓然跌坐，仰天长叹：“罢了……传令三军，连夜拔营，北迁至北海以东，避开这条 cursed 的道路。另派使者，携带金帛牛羊，赴长安请和……条件，任由唐廷开。”
命令下达，王帐灯火次第熄灭。唯有骨笃禄一人伫立帐外，望着南方夜空。那里，一颗明亮星辰正缓缓升起，映照雪原如昼。
“刘建军……”他喃喃道，“我不知你是人是魔，但我记住你了。若有来世，愿与你堂堂正正，一战定乾坤。”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下令撤离的同时，一支唐军轻骑已悄然穿插至其侧翼。领军人正是刘建军亲自率领的五百敢死队，携六具改良霹雳炮、十车轰地雷，借风雪掩护，直扑突厥临时王帐所在地??龙庭谷。
“我们要赶在他们彻底消失前，留下点纪念。”刘建军对部下说，“让他们以后提起这片土地，都会做噩梦。”
次日凌晨，风雪稍歇。唐军抵达谷口，发现敌营正在仓促拆卸帐篷，牲畜惊惶不安，显然尚未察觉危险临近。
刘建军下令：“霹雳炮架设东南高地，瞄准粮仓与马厩；轰地雷埋入水源上游，设延时引信；火箭车布置两翼，准备曲射覆盖。”
半个时辰后，一切就绪。
一声炮响，划破长空！
六具霹雳炮齐发，铁砂如暴雨倾泻，瞬间摧毁敌军中枢营地。粮草堆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紧接着，火箭车点火，数十支火焰箭划破晨雾，落入逃散人群之中，引发更大混乱。
与此同时，上游轰地雷引爆，洪水夹杂着烈火冲入营地，泥石流般席卷一切。突厥人惊恐万状，自相践踏，死者枕藉。骨笃禄在亲卫拼死护卫下勉强逃脱，临行前回首一望，只见昔日王帐所在已成火海，旗帜焚毁，祖宗牌位化为灰烬。
“我的家……没了。”他低声说，眼中第一次浮现出绝望。
这一战，唐军未损一兵一卒，却彻底摧毁了突厥的精神中心??龙庭。消息传出，草原震动。各部酋长纷纷动摇，有的暗中遣使向唐投诚，有的则趁机自立，分裂之势初显。
十二月初三，李贤于大明宫接报，当场拍案而起：“好！好一个犁庭扫穴！刘建军此举，胜过十万雄兵！”
狄仁杰含笑进言：“昔年卫青霍去病远征漠北，不过驱敌千里。今刘建军以火器破其心志，使其内部分崩离析，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之上策也。”
朝议决定：加封刘建军为“辅国大将军”，赐宅京师，子孙世袭爵位；同时宣布接受突厥请和，但提出严苛条件??割让阴山西段、开放边境互市、每年进贡战马三千匹，并允唐军在漠南设立监察哨所十处，名为“镇北墩”。
诏书送达前线时，刘建军正蹲在雪地里修理一门卡壳的霹雳炮。他听完宣读，只是淡淡一笑：“爵位不要，宅子也不要。我要三百工匠、五千斤硫磺、二十车生铁，还有??把安思胜正式编入工械司，授七品技官衔。”
宣旨官愕然：“这……不合规矩。”
“规矩？”刘建军抬起满是油污的脸，“我造的东西能把骑兵炸飞三十步，你说规矩重要，还是打赢重要？”
对方哑口无言，只得应允。
安思胜得知消息，激动得说不出话。他找到刘建军，跪倒在地：“刘叔，我……我不想只做个技官。我想跟你一样，不仅能造武器，还能决定怎么用它。”
刘建军扶起他，认真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吗？不是因为你聪明，是因为你心里有火。这火不是仇恨，是责任。从前我以为一个人拼命干就能改变点什么，后来才发现，真正能长久的东西，得靠一代代人接着烧下去。”
他指着远处正在组装的新式火箭车：“看见没？那上面有个新设计??自动校准支架。是你画的图，我改的结构。将来这样的东西会越来越多。你要做的，不是模仿我，而是超越我。”
少年重重点头：“我一定做到。”
腊月十五，大军凯旋。沿途百姓夹道相迎，焚香设案，称其为“火神下凡”。孩童唱起新谣：“轰地雷，响一声，突厥哭，大唐兴；刘将军，不带刀，脚踩大地起火龙！”
刘建军骑在马上，依旧粗布短褐，肩头火药渍斑斑。他不停挥手致意，却不接受任何馈赠。路过一座村庄时，一位老妇颤巍巍递上一碗热汤：“郎君，喝口吧，暖暖身子。”
他接过，一饮而尽，还碗时轻声道：“大娘，您儿子去年被突厥掳走的事，我记得。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若有消息，一定送回来。”
老妇泪如雨下，叩首不起。
回到长安当日，李贤亲迎至朱雀门外。文武百官列队恭候，鼓乐齐鸣。皇帝欲赐其入住开府仪同三司宅邸，刘建军坚决推辞：“我住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