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年轻士兵的手冻得发紫,却死死攥着喷筒的扳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兄长上个月死于血蛭之患,此刻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秦苍勒住胯下乌骓马的缰绳,战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裹着马嚼子的铜腥。
他望着紫霄城西城门的方向,那里的城墙上突然冒出密集的黑影,显然是紫霄贼在紧急布防。
但他知道,此刻的防御不过是强弩之末,失去血蛭王的支撑,那些血蛭群就是一盘散沙。
“玄甲军的荣耀,就在今日!”秦苍的怒吼震得崖顶积雪簌簌坠落,玄铁枪在他手中旋成金轮,枪尖挑着的紫霄贼旗帜残片在火中化为灰烬。
“破阵!”
青岚河冰原的另一侧,黄天贼的营地正掀起赤色的浪潮。周仓的独臂正按着断裂的破冰锤,锤面的马帮火印在暮色中泛着暗红。
方才那股灵力异动传来时,他怀中的青铜符节突然发烫,符节上的狼头宝石竟渗出暗红的血珠,滴在冰面凝成诡异的莲花状冰晶,冰晶边缘还在微微颤动,像是有活物要破壳而出。
“天公显灵了!”周仓身后的祭司突然跪倒在地,青铜铃摇得疯狂,铃舌上的血丝在风中飘散,落在积雪上烧成细小的火点。
“圣物在召唤我们!紫霄贼的气运散了!那股压制咱们的邪力消失了!”祭司的声音带着狂喜的颤抖,他花白的胡须上沾着雪粒,却因激动而微微发抖,手中的桃木剑指向紫霄城的方向,剑身上的符文突然亮起。
祭司的白袍在风中鼓胀如帆,袍角绣着的半开莲花沾着未干的雪,却在灵力波动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他从怀中掏出块血玉,玉上刻着的“天公”二字在暮色中亮起,与紫霄城方向的血光遥相呼应,玉面反射的光映在他浑浊的眼球上,让那双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狂热的清明。
周仓望着紫霄城西粮仓的方向,那里的狼烟突然转黑,混着隐约的血腥味飘来。
“弟兄们!”周仓将青铜符节狠狠插进冰缝,符节周围的冰层“咔嚓”炸裂,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三丈远,冰下的河水翻涌着冒出气泡。
“刘墨的血蛭王没了!圣物就在城里!破城之后,西陲粮道归咱们,当年被抢的粮草、被害死的弟兄,今日一并清算!连坐链的仇,要用刘墨的血来偿!”他的声音嘶哑如破锣,却带着穿透风雪的力量,每个字都砸在圣粮卫的心上。
圣粮卫的呐喊震得冰面发颤,穿西陲粗布袄的士兵们举起破冰锤,锤面的马帮火印在暮色中泛着红光。
瘸腿少年石蛋的断箭突然在箭囊里轻颤,箭杆上的“西陲”二字竟渗出细小的血珠,那是他父亲临终前给他的遗物,箭头至今还沾着紫霄贼的血痂——去年粮道被劫时,父亲用这把箭射穿了三个紫霄贼,最终却被紫霄贼杀害并残忍对待,连尸骨都没留下。
“为了西陲!”石蛋的嘶吼带着童音的尖利,却刺破了风雪。
他第一个冲出队列,瘸腿在冰面上划出诡异的轨迹,却比常人跑得更快,单薄的身影在风雪中像一株倔强的野草。
他们踩着血蛭群回撤的轨迹冲锋,冰棱被踩碎的脆响里,周仓的裂冰刀如蛟龙出海。
他的独臂挥得越来越快,扫过之处,回撤的血蛭群被成片挑飞,金色环纹在半空中爆成细碎的火星,那些火星落在积雪上,烧出一个个细小的黑洞,散发出硫磺与焦肉混合的恶臭。
“凿冰道!”周仓的吼声震得冰层发颤。
“让刘墨听听,西陲的汉子是怎么讨债的!”壮汉们的肌肉虬结如老树根,古铜色皮肤下青筋暴起如盘蛇,他们口中喊着西陲的号子,脚步整齐地踏在冰面上,将所有力气都灌注在破城锤上。
破冰锤砸在冰面的闷响此起彼伏,青岚河的冰层在震颤中断裂,露出底下黑绿色的水。
青岚河的船队早已在紫霄城南的水湾待命,七十二艘楼船以铁链相连,在粼粼波光中随波轻晃,宛如一座漂浮在水面的庞然巨城。
“将军,紫霄城灵力乱了!”传讯兵捧着的密信突然自燃,火光中浮现出“盐道空防”四个焦黑的字,字痕里还嵌着细小的盐粒,遇火便爆出噼啪的轻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劫掠喝彩。
他单膝跪地,乌金软甲的肩甲蹭过鎏金盘龙柱,黑珍珠坠子的撞击声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连声音都发颤——谁都知道,攻破紫霄城的盐仓意味着什么,那可是能让子孙三代衣食无忧的财富。
贺三刀舔了舔嘴角的酒渍,右眼的刀疤因兴奋而抽搐,他望着紫霄城西南的破窑厂,那里本该藏着朔月城送来的官窑瓷器,此刻却腾起淡淡的青烟,烟柱的形状恰似他梦寐以求的盐引卷轴,在暮色中缓缓展开,卷轴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仿佛伸手就能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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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娘养的刘墨,果然藏私!”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