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作费?!”
王启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绿豆眼瞪得溜圆,声音都变了调,
“范…范公子,您是说…这书是您写的?!”
他指着那麻袋书,手指头都有点哆嗦。
罗彬脸不红心不跳,坦然点头:“不错,正是在下闲暇所着。”(远方的曹公棺材板怕是压不住了。)
这点头,如同晴天霹雳砸在王启年头上。
他脸色变幻,瞬间从谄媚到惊恐再到一种“大事不妙”的决绝。
他猛地抬手,指向罗彬身后,失声惊呼:
“不好!有刺客!”
罗彬几乎是本能地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猛地回头——
巷口只有一脸茫然的若若和还在算账的范思辙,哪有什么刺客?
就在这电光火石、视线转移的刹那,“咻!”一道灰影如同受惊的兔子,爆发出与体型完全不符的惊人速度!
王启年运起他那赖以成名的轻功,脚底抹油,连那袋价值不菲的《红楼》都顾不上拿,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巷子深处,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烟尘和一句远远飘来的告罪:
“范公子恕罪!小人内急!改日登门赔罪——!”
罗彬哭笑不得地看着那道狼狈逃窜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家伙…跑得倒是比兔子还快。”
他弯腰提起那沉甸甸的麻袋,走回巷口,顺手丢给还在掰手指头算“八两一本一袋子是多少钱”的范思辙:
“喏,这玩意儿挺值钱,归你了。”
范思辙手忙脚乱地抱住麻袋,掂量了一下,小财迷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故作嫌弃地撇撇嘴:
“这点小钱…弟弟我还看不上。不过…”
他眼珠滴溜溜一转,精明劲儿又上来了,
“倒是可以当个添头,送给来咱食为仙吃饭的贵客!打响名气!哥,你想啊,你写的书,在京都最好的酒楼免费送,这噱头!这名气!以后哥你再写新书,还怕没人看?到时候咱再开个书局,自产自销,保证一本万利啊哥!”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
罗彬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打断他的商业宏图:
“一本万利的事儿以后再说。你哥我现在,饿了,只想吃饭。”
“哎呀!瞧我这脑子!”
范思辙一拍脑门,立刻把书局蓝图抛到九霄云外,瞬间变得比若若还殷勤,
“哥你早说啊!快请快请!招牌菜!必须上全!”
他一边引着罗彬和若若重新走向食为仙,一边吆喝着让伙计准备最好的雅间。
三人登上食为仙三楼最豪华的包间。这里视野极佳,凭窗远眺,京都最繁华的街道尽收眼底。
范思辙吩咐伙计火速上菜后,屁股还没坐稳,就又凑到罗彬身边,搓着手,两眼放光:
“哥,那书局的事儿……您看这章程……”
若若不满地嗔道:
“范思辙!哥哥肚子还饿着呢!你就只惦记着你那书局!”
罗彬端起若若刚斟好的茶,抿了一口,笑眯眯地看着妹妹:
“还是若若知道心疼哥哥。”
若若得意地扬了扬小巧的下巴:
“那是自然!”
菜肴陆续上桌,香气四溢。三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然而,这份和谐并未持续太久。楼下原本喧闹的街道,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呵斥声。
罗彬放下筷子,凭窗望去。
只见十几个穿着统一青色劲装的护院,正粗暴地驱赶着几个在街角兜售书籍的小贩,蛮横地将他们篮子里的书抢夺过来,扔在地上,甚至掀翻了摊子。
场面一时鸡飞狗跳。
紧接着,一顶装饰不俗的轿子慢悠悠地停在了骚乱的中心。
轿帘掀开,一个身着锦袍、下巴上蓄着一撮标志性小胡子的青年,慢条斯理地踱了出来。
他先是矜持地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才倨傲地环视四周。
一个护院头目快步上前,躬身禀报:
“公子,人都赶走了,书也收缴上来了。”
说着,将几本抢来的书递上。
青年——礼部尚书之子郭保坤,随手接过一本,看都没看封面一眼,便高高举起,对着周围被驱赶和看热闹的人群,用一种刻意拔高的、充满道德优越感的声音朗声道:
“在下郭保坤!家父官拜礼部尚书!本人不才,亦为宫中编撰!”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食为仙三楼的方向,带着明显的挑衅,
“郭某自幼习文,最重礼数!尔等皆为读书人,理当诵读圣贤之书,修身养性!”
他猛地将手中那本《红楼》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仿佛那是多么污秽不堪的东西,声音陡然拔高,充满鄙夷:
“此等淫词艳曲,污言秽语,简直有辱斯文!败坏风气!以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