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通'与'利'?”陆有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他依旧觉得这里不公,只不过这里的不公,披着更光鲜、更“合法”的外衣,用铜臭和律文编织成一张窒息的大网。
他给于既白写了信,言辞恳切,详述所见之弊。
他记得贾环说过“拿不准的,写信找于既白”。
回信很快,却像一盆冷水浇下。
信笺上是于既白圆融依旧却难掩衰疲的字迹:
“陆有贤如晤:来信阅悉,忧心可感。
然老夫退养经年,形同朽木,于中枢、于淞江,皆已鞭长莫及矣。
商利之流,深如淞江漩涡,牵一发而动全身。
贤锐气可嘉,然此事......恐非一己之力可挽。
当思明哲保身,徐图缓进。既白手书。”
字里行间的无能为力与劝退之意,让陆有心头发冷。
他仿佛看到那位昔日在朝堂上长袖善舞的于伯伯,如今只剩下对风烛残年的妥协。
“明哲保身?徐图缓进?”
陆有站在临港的窗前,看着一艘满载的巨轮鸣笛离港,激起浑浊的浪花。
“贾伯伯、于伯伯,你们做的够多了,也老了。
交给我!”
一个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
走“新政”的路子,在民议院里拉起一支自己的旗!
他要成立一个真正为底层工农、为那些被“契约”压榨的船员工发声的“小党”!
名字他都想好了:“工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