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之后,约束所部,秋毫无犯,若有违抗,元帅斩我头。”
张大炮紧随其后,重重叩首:“张大炮在此立誓!管好手下儿郎,绝不扰民!
谁动百姓一根指头,老子先劈了他。”
“末将立誓!”
“末将立誓!”
帐内将领纷纷跪倒,誓言如山,掷地有声。
韩信看着眼前一幕,苍白的脸上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他长长吁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虚弱地躺了回去。
“好,有尔等此言,我心甚慰。
这病似乎轻了些。”
翌日,韩信的“病”果然好了大半,虽仍显“虚弱”,却已能升帐理事。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亲笔修书,遣使送入金陵城中,面呈太平帝。
信中并无耀武扬威之词,反而言辞恳切,条分缕析:
“臣信顿首,敬告陛下:天命有归,神器更易,非人力可强阻。
今王师百万,环同金陵,巨舰锁江,飞鸟难渡。
陛下坐困愁城,内无粮草,外绝援兵,士卒离心,百姓惶惶。
陛下念苍生疾苦,开城纳降,归顺新朝,贾帅宽仁,必保陛下宗庙得存,富贵不失,江南百姓亦免遭刀兵之祸。
皇家之难,非个人所能负,何不放下重担,做新朝之民,顺遂余生?
韩信再拜。”
使者持信入城。
养心殿内,太平帝展开信笺,枯槁的手指微微颤抖。
张岳、忠顺亲王、严庆等人侍立一旁,屏息凝神。
殿内死寂,唯有太平帝粗重的喘息和信纸的??声。
“归顺、保宗庙富贵......”
太平帝喃喃念着这几个字,蜡黄的脸上肌肉抽搐,眼中闪过屈辱,不甘,最后化为一片空洞的迷茫。
他猛地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掷于地上,嘶声道:“乱臣贼子!妄想!
朕......朕宁为玉碎!”
张岳眼中掠过深深的绝望,忠顺亲王握紧了拳头却感无力,严庆垂着眼睑,肥胖的身躯纹丝不动,心思早已不知飞向何处。
韩信并未因一次拒绝而气馁。
他深知太平帝的懦弱与摇摆。
第二封、第三封劝降信接踵而至,语气一次比一次柔和,分析局势一次比一次透彻,指明顽抗的下场一次比一次清晰。
信中甚至提及被俘的五王爷在营中受到礼遇,还有神都皇宫内的太后,暗示投降并非绝路。
然而,太平帝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死死抱着“君王死社稷”的执念。
在严庆等人或明或暗的复杂心思影响下,城门始终紧闭。
不发一言,没有回信。
城头守军依旧张弓搭箭,做着徒劳的姿态。
最后的耐心耗尽。
韩信最后一次提笔,墨迹如刀,字字如铁:
“太平帝并金陵城中军民人等:天兵吊民伐罪,本欲解尔倒悬。
送书信,陈说利害,望尔等幡然醒悟,免遭涂炭。
然尔主昏聩,冥顽不灵,视满城生灵如草芥,本帅体上天好生之德,再予尔等最后之期!
明日辰时三刻,若城门不开,幡旗不降,则玉石俱焚,勿谓言之不预。
城破之日,凡持械抵抗者,杀无赦。
然我军令如山,入城必严守军纪,不妄杀一人,不妄取一物。
尔等好自为之。”
这封最后通牒,被射入城中,更由嗓门洪亮的军士在城下反复宣读,声震四野。
消息如同瘟疫般瞬间传遍金陵的每一个角落。
恐惧如同实质的寒冰,彻底冻结了这座即将倾覆的孤城。
皇宫大内,死气沉沉;秦淮河畔,灯火尽灭;街巷之中,户户闭门,人人自危。
太平帝瘫在龙椅上,听着内侍颤抖着读完最后通牒,身体抖如筛糠,连愤怒的力气都已失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一般来说,两军对战,最好让敌人不知道自己的一切情报。
而假如透露出的了情报,那么就说明主将相当有自信。
这个通牒还是由平日里最谨慎的韩信发出。
他说辰时三刻打,多一分,少一刻都不会打。
辰时三刻。
钟山脚下,韩信的中军大旗沉稳的向前一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战鼓,也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
早已整装待命的各部,如同精密的机括被启动,沉默而高效的压向金陵城垣。
空气中弥漫的不是硝烟初起的呛人,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山雨欲来的肃杀。
城头上零星射下的箭矢软弱无力,歪歪斜斜地插在护城河边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