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别紧张嘛,旅行者。”为首的男人看到荧的动作,不仅没害怕,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我们就是想跟我们‘前’水神大人聊聊天。听说您老人家现在光荣退休了,不知道手头还宽不宽裕啊?兄弟们最近日子过得有点紧,想请您赞助一点……”
“你们想干什么!”派蒙从荧的背后探出个小脑袋,气得小脸通红。
“我们能干什么?就是想跟大英雄套套近乎。”男人阴阳怪气地说着,一步步地逼了过来。
靠在远处一棵歪脖子树边的左钰,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紧张气氛。他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眼神飘向远方的天空,仿佛在欣赏一朵根本不存在的云彩。不过,他那只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尖却有微不可察的能量波动一闪而过。
就在那个带头的男人准备再往前走一步的时候,他突然“哎哟”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直挺挺地就往前摔了下去,啃了一嘴的泥。
“老大!”他身后的一个小弟赶紧想去扶他,结果自己的脚也跟打了结一样,左脚绊右脚,一头撞在了另一个同伴的身上。一时间,几个人像是喝醉了酒的滑稽演员,东倒西歪,乱作一团,连滚带爬地摔成了一堆。
“搞什么鬼!”带头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全是泥,他气急败坏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脚下,根本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荧也愣了一下,她本来已经准备动手了,结果这几个人自己就解决了自己。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左钰的方向,那个男人依然靠在树上,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好像刚才那阵混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滚。”荧的声音冷了下来。
那几个混混看着荧那冰冷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擦伤,终于感觉到了害怕。他们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地互相埋怨着,狼狈地逃走了,连头都不敢回。
这个小插曲让原本就有些沉重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芙宁娜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手指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被保护的感觉并没有让她感到安心,反而让她心里那份无力感更加强烈了。
最终,他们在一处旧水道边的僻静角落里,找到了维尔蒙。他正一个人坐在冰冷的石阶上,身边放着几个空酒瓶,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消沉,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没刮,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看到这么多人突然找到自己,维尔蒙先是吓了一跳,等看清来人是芙宁娜和荧她们之后,他那张因为酗酒而有些浮肿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痛苦和愧疚混杂在一起的复杂神色。
“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他慌乱地想把身边的酒瓶藏起来,声音沙哑得厉害。
“维尔蒙先生,我们是为了剧本的事情来的。”芙宁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用一种平稳的语气开口,“我们找到了波洛,但他需要你的帮助,才能真正完成奥蕾莉团长的遗作。”
一听到“奥蕾莉”这个名字,维尔蒙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他抱着头,痛苦地把脸埋进了膝盖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嘴里反复念叨着:“别说了…别说了…我没脸见她…我没脸见任何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荧走上前,皱着眉头问道,“奥蕾莉团长的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
维尔蒙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喂,老头。”左钰不知道什么时候晃悠了过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维尔蒙,语气里没什么感情,“你就在这儿喝闷酒,事情就能解决了?你觉得奥蕾莉要是看见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是会夸你‘情深义重’,还是会骂你是个‘没用的懦夫’?”
左钰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维尔蒙的心里。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左钰,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心里藏着事,大家都看得出来。”芙宁娜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她想起了自己那五百年里,心里也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那种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自己一个人扛着的滋味,她太清楚了。她蹲了下来,视线和维尔蒙齐平,声音放得很轻:“维尔蒙先生,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奥蕾莉团长,那就把真相说出来。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在这里折磨自己要好。”
或许是芙宁娜的话触动了他,或许是左钰的刺激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酒精终于麻痹了他最后一道防线。维尔蒙看着眼前这几张真诚又担忧的脸,终于崩溃了。他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是我…都是我的错!”他的哭声里充满了悔恨和自责,“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贪图那点赞助…如果不是我签了那份该死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