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一再追问和安抚下,维尔蒙终于断断续续地,道出了那个让他备受煎熬的惊人真相。原来,在奥蕾莉团长失踪前不久,他曾背着她,私下里和一个看起来特别热情、出手也很大方的商人签了一份合作协议。那个商人说,只要允许他们在剧团演出的时候,推广一种名叫“乐斯”的新型饮料,就会给剧团一大笔赞助。当时剧团的经营已经非常困难了,维尔蒙想着能为剧团分担一点压力,就动了心。他哪里知道,那种饮料根本就有问题,甚至可能和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少女失踪案有关系。后来,奥蕾莉团长无意中发现了这份合同,也察觉到了饮料的问题。她当时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骂了他一顿,然后就说要自己一个人去找那个商人理论,必须把这份该死的合约给解除了。然后…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个真相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谁也没想到,奥蕾莉团长的失踪,背后竟然还藏着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缘由。
沉重的真相让空气都变得窒息,但也像一盏灯,照亮了他们下一步该走的方向。芙宁娜强迫自己从那股巨大的震惊和悲伤中挣脱出来,她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冷静地分析道:“那个商人…奥蕾莉团长去找他的时候,肯定不会空着手去。她那么谨慎,很可能带走了什么能当成证据的东西,或者在什么地方记录下了她的发现。我们必须找到它。这不仅是为了完成剧本,也许…还能找到跟团长失踪有关的更多线索。”
“沫芒宫!”派蒙突然想了起来,“芙宁娜,你之前不是说过,很多艺术家都会在沫芒宫租用私人的储物柜,用来放一些重要的手稿和资料吗?奥蕾莉团长会不会也有一个?”
众人想起了奥蕾莉团长在沫芒宫曾有一个用于存放创作手稿和重要物品的私人储物柜。芙宁娜毕竟曾在沫芒宫住了五百年,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不得了。在她的带领下,他们很顺利地就找到了那个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灰尘的柜子。柜子是锁着的,劳维克他们并没有钥匙。
“这下麻烦了,没有钥匙怎么打开?”派蒙绕着柜子飞了一圈,一脸苦恼。
“这种小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左钰走上前,看了一眼那个看起来还挺结实的锁芯。他伸出手指,在锁孔上轻轻点了一下,嘴里念叨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词。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那个锁就自己弹开了。
派蒙的眼睛都瞪圆了:“哇!左钰,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开锁了?”
“一点生活小技巧而已。”左钰耸了耸肩,懒得解释。
打开柜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叠叠厚厚的剧本草稿和排练笔记。在这些东西的最下面,他们发现了一本看起来很旧的、封面是深蓝色的私人笔记本。
笔记本的前半部分,大多都是奥蕾莉写下的创作灵感,对角色的分析,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排练笔记。字迹很娟秀,能看出来她对戏剧的热爱。但翻到后面,笔记本的风格突然变了。上面开始出现关于那个可疑的商人和“乐斯”饮料的记录。字迹变得越来越急促,有的地方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划破了纸张。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在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深深的忧虑。
而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那行字写得很用力,笔锋带着一种决绝。
“即便泉水终将干涸,但那份滋润大地的愿望,从未改变。这并非悲剧,而是选择。”
这句话,正是《水的女儿》这部戏里,女主角决定牺牲自己之前,最重要的一句台词的草稿!
所有人都明白了。奥蕾莉团长即使在面对危险和困境的时候,心里想的,依然是她的作品,是她想通过这个故事传达出去的信念——牺牲,不是被逼无奈的悲剧,而是源于爱与责任的、主动的选择。
芙宁娜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行字迹,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奥蕾莉的体温和决心。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剧团团长的敬意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共鸣。她轻声说:“我明白了…结局不应该只是浪漫的希望,也不应该只是沉重的悲剧。它应该是…对‘选择’本身的礼赞。奥蕾莉团长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们了。”
带着找到的答案和一种沉甸甸的决心,众人回到了剧团。芙宁娜把笔记本里的发现告诉了大家,然后,她提出了一个让所有成员都震惊不已的建议:“我认为,《水的女儿》应该在欧庇克莱歌剧院上演。”
“什…什么?歌剧院?”劳维克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芙宁娜女士,那可是…那可是全枫丹最高规格的舞台啊!我们这种小剧团…怎么可能……而且,那个地方会不会太豪华了,反而显得不合适?”
“不。”芙宁娜摇了摇头,她的眼神坚定而又清澈,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奥蕾莉团长的故事,她倾注了全部心血的遗作,还有她,以及所有为了梦想坚持到最后的你们…完全配得上最好的舞台。这跟炫耀没关系,这是对梦想和牺牲的、最高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