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顺从地张开嘴,将那粒药片含了进去。药片很小,没有任何味道。希格雯又将水杯递过来,扶着她的头,让她喝了几口温水。整个过程,她的动作都轻柔而又专业,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
“好了。”希格雯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空水杯放回了柜子上。
荧躺回床上,感受着那粒药片顺着食道滑入胃里。当然,她知道这只是一片最普通的、或许是淀粉压成的安慰剂,但她还是必须做出病情有所缓解的样子。
“啊呀,露尔薇小姐,”希格雯忙完这一切,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露尔薇,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的笑容,“刚才我走得有点急,你还记得我们聊到今天你该吃什么颜色的药片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荧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清楚地记得,在她们撞进医务室之前,躲在门外窃听时,里面传出的对话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她可以肯定,那几句零碎的交谈中,绝对没有提到任何关于“药片”或者“颜色”的词语。
这是一个测试。
荧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她依旧闭着眼睛,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了露尔薇的身上。
露尔薇的眼神游移了一瞬。
那是一个非常细微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动作。她的目光像是被风吹动的烛火,轻轻地晃动了一下,没有落在希格雯的脸上,而是飘向了旁边那排整齐的药柜。她的嘴唇微微抿起,似乎在做一个快速的决定。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快得让人以为只是错觉。
“我记得,”她的声音听起来和之前一样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笃定,“黄色。”
荧的心沉了下去。
答对了。看希格雯的反应就知道,这句没头没尾的对话,已经以一种她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完成了信息的传递。
“是吗……明白了。”希格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她转身从一个贴着“露尔薇”标签的药盒里,取出几片黄色的药片,用一个小纸包包好,递给了她。“这些是你的份,今晚服药后早点就寝,睡个好觉。”
“好,那我就先告辞了。”露尔薇接过药包,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她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荧,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关切,“荧,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你。”荧用虚弱的声音回应。
“再见啦!”派蒙也对着她挥了挥小手。
露尔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医务室。她的背影看起来依旧有些单薄,但步伐却比来时要坚定了不少。
随着她的离开,医务室里只剩下了希格雯、荧和派蒙。
“我要写病历啦,”希格雯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到荧的床边,拿起一个写字板和一支笔,“荧,对吧?跟你确认一些细节。”
“刚才那两位太吵闹了,让这家伙歇会儿吧,我来说好了。”派蒙立刻自告奋勇地飞了过去,她可不想让荧在“病中”还要费力回答问题。
“嗯嗯,”希格雯点了点头,她那双粉色的眼眸认真地看着派蒙,“荧的症状是腹部疼痛,伴有呕吐欲望,还有其他问题吗?”
“唔……没有了。”派蒙努力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病情”,摇了摇头。
“好哦。”希格雯一边问,一边在写字板上飞快地记录着,那支笔在她小小的手中,灵活得像一只跳舞的精灵。
“除了吃药,还需要注意什么吗?”派蒙又问道,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焦急的家属。
“没有了,他身体基础还不错,服药后恢复一定很快。”希格雯放下笔,脸上又恢复了那灿烂的笑容,“这期间请清淡饮食,另外晚上不要熬夜。”
“明白了,我负责监督!”派蒙用力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荧能感觉到希格雯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脸上,那目光温暖而又纯粹,不带任何杂质。
“(希格雯正看着我……还是按照吩咐,先睡一觉好了。)”荧在心中对自己说。一方面是为了让戏演得更真,另一方面,接连几天的调查和今天这场耗费心神的表演,确实让她感到了一丝真实的疲惫。
“哦?要睡觉了吗……也好,休息一下吧。”派蒙看到荧似乎准备入睡,也很识趣地降低了音量。
荧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放松身体,将自己完全交给了身下那张虽然坚硬但还算干净的病床。长时间的调查、工作、以及精神上的高度紧张所积累的疲惫,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汹涌而上,瞬间将她的意识彻底覆盖。
……
在半梦半醒之间,她隐约听到了派蒙和希格雯的聊天声。派蒙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依旧带着她特有的、活泼的语调。
“……嗯,我们一起走过了很多地方。从蒙德的风车,到璃月的港口,再到稻妻的樱花树……我们见过了好多好多风景,也遇到了好多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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