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琴感同身受,走上前,帮她擦拭着泪水“你真的决定了?”
李凤妹用力地点点头,神情比之刚才,更加坚定。
见是如此,顾明琴也不客气“那好吧,从现在开始,你答应我,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我把明音交给你,你看着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李凤妹毫不犹豫,再次用力地点点头。随后关心的询问她“大姐这么说,是否真的意味着顾府会发生什么难事?”
“你说呢,杜员外觊觎我顾府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怎会放过……什么人?”无意间一回头,刚好看见窗外人影晃动,顾明琴轻斥一声,急忙追了出去。
“大姐……”李凤妹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门外一个人也没有,如己所料,看来是逃了。转了一圈,没发现可疑之人,顾明琴只得失望的回过身来,准备进屋之时,赫然发现不远处的树丛中人影晃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就在她快要接近那片树丛时,那人突然纵身一跃,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使是这般快,但他身上的衣服,顾明琴仍旧看得清楚,衙门中人。
“大姐,怎么样,找到没有?”看见顾明琴,李凤妹急忙询问。刚才她本想一起出去,看个究竟,却想起顾明琴的嘱托,只得暂时返回房间,守在顾明音身边。所以顾明琴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地开问。
“逃走了,没看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穿的是衙役的衣服。”顾明琴摇摇头,失望的长叹一声。
“衙役的衣服?”听到这话,再联想到顾明琴的分析,李凤妹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话未说出,便看见顾明琴以指覆唇,示意自己噤声,李凤妹于是就闭了嘴,警惕地看看周围。
“应该是杜员外派过来的,监视我的一举一动。”顾明琴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想想自己刚才的话,似乎也没透露出什么秘密,于是便放了心,只是提醒李凤妹,“从现在开始,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杜员外现如今代表着朝廷,我们不能和他硬碰硬。必要的时候,重要的话,拿纸笔写下来。”
“大姐放心,我心中有数。”李凤妹轻轻地点点头,答应了此事。就在这时,轻微的呻吟声响起,循声望去,只见顾明音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一见如此,李凤妹禁不住面露喜色,“大姐,你快看,明音醒过来了。”说完,急匆匆地向床边走了过去。
顾明琴抬眼一看,果然如她所言,妹妹顾明音已经睁开了双眼,虽然神情有点委顿,可不管怎么样,人已经醒过来了。想起自己的打算,便也缓缓地向她去了……
深夜,顾明琴坐在床上,默默地叹息,感叹着,思索着,试图想明白这几天来发生的一切,和其背后隐藏的真相。从哪里开始呢,好像是从陈思婉从大牢里被人救走的那一天开始吧。
从那时起,贺孟宇对自己的态度,对方敏的态度,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尤其是审理胡家兄弟的那天晚上,他眼中的怀疑、试探,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还有几次,面对着自己的欲言又止,似乎都说明贺孟宇对自己已经没有了原来的信任。如果说,怀疑方敏是因为察觉到他烽莲教教徒的身份,那怀疑自己,理由何在?
难道是因为岳成?想起贺孟宇在顾鑫葬礼上的试探,顾明琴不由地紧锁眉头。
岳成真的去了东丽,投靠了敌人?如果是这样,顾明琴无论如何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顾家三代人虽然是行医为生,没读过什么孔孟之道,可民族大义、国破家亡的道理,还是应该明白的,尤其是像岳成、岳峰、岳冲这样的弟子,将来有一天是要继承家业,是要顶天立地的,跑去做亡国奴,向敌人卑躬屈膝,是万万不允许的。
可岳成怎么会……难道是因为她?想到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顾明琴就不由得闭上眼睛,长叹一声,感慨万千。
难道当初真的是自己做错了?顾明琴禁不住扪心自问。可谁能告诉她,怎样做才是对的?为了那个女孩所谓的奋不顾身的爱情,接纳她、成全她?可那样一来,会不会是引狼入室,顾家几十年的家业,如何保全?顾明琴知道,哪怕是从头再来、一千遍、一万遍,自己的做法都不会发生改变。因为顾氏的家业,比之所谓奋不顾身的爱情,更重要。
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陈思婉都在强调,为了爱情,她可以放弃一切。可为什么,她没有为了爱情,大义灭亲?
曾几何时,她以为弟弟和自己一样,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可她万万没想到……
或许是自己想差了,岳成并没有……贺孟宇得到的消息,只不过是那位朋友认错了人,那个人并非岳成,而是别人。试想一想,贺孟宇来到沪城之时,岳成已然离开,就连贺孟宇都没有见过岳成,他那个所谓的朋友知道岳成长的什么样子?
可问题是,岳成现在究竟在哪儿?
三年了,哦不,是四年,这个弟弟杳无信息。哪怕自己费尽心思,托人打听,也打听不出任何关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