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文件,走到窗前。
楼下,最后一队打饭的人散去,老刘正用锅铲刮净锅底,把最后的油星刮进一只铝制饭盒——那是给夜班哨兵的加餐。远处,新到的防爆钻头被吊车缓缓卸下,金属表面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像一枚即将被钉进地心的巨钉。
他忽然想起母亲收到腊肉时的表情:老太太会先用温水洗去表面的盐霜,再切成薄片铺在碗底,上锅蒸十五分钟,让肉油渗进米饭。父亲则会把脱水水蜜桃泡在凉白开里,等它们一点点胀大,再分给邻居家的孩子,看他们笑得像过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薛羽又念了一遍,这次声音很轻,像一句祈祷。
窗外,基地的夜哨拉响了第一声熄灯号。灯光一盏盏熄灭,唯有食堂的烟囱还冒着白烟,笔直地升上夜空,像一根不肯弯折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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