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区区八千人,竟然挡住我军半月有余!”
锤砸桌案的声音传来,黄揆冷脸坐在牙帐之中,帐内的朱存、黄邺等将领纷纷低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与此同时,窸窸窣窣的甲片声响起,身着甲胄的朱温从帐外走入帐内,十八岁的脸上写满狠厉。
“使君,海陵已经攻破,所获钱粮二十余万!”
“好!总算得了捷报。”
眼见朱温出现,原本错愕的黄揆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立马高兴了起来。
二十余万钱粮,足够他们淮南之地的九万多兵马维持三个月了。
想到这里,黄揆连带着看向朱温都顺眼不少,坦然道:“某要为汝表功!”
“多谢使君!”朱温躬身应下,同时建议道:
“使君,眼下我军拿下海陵,已然封锁了运河。”
“唐主若是知晓,必然派兵南下驰援,而今夏收将至,唐军若是得了钱粮,恐怕难以对付。”
“倒不如趁此机会撤回六合县,重新整训兵马,等待雨季结束,再出兵包围江都也不迟。”
朱温自认为自己的建议不错,但黄揆听后却微微皱眉:“眼下我军钱粮不足,虽有汝之缴获,亦不过能维持数月罢了。”
“唯有攻破江都,造船南下江南,方能有机会争雄!”
“更何况,夏收在即,若是此时解围,届时江南钱粮转运北上,唐主实力岂不强盛?”
“可……”朱温还想说什么,但却被黄揆打断:“好了,汝攻城掠地归来,必然劳累,好生休息吧!”
眼见黄揆不想听自己的话,朱温只能躬身离开了牙帐。
见他离去,黄揆也解散了其余将领,只留下了黄邺。
“那朱三郎说的也不无道理,何不听取?”
黄邺见众人离去,不免劝谏起来,但黄揆却皱眉道:“陛下早就说过,这朱温己见甚重,原本吾还不以为意,如今看来,当真如是!”
“他身为将领,己见自然足重。”黄邺不解,却见黄揆目光微瞥:
“他今日敢于质疑吾,明日便敢质疑陛下。”
不等黄邺开口,黄揆又坐回主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说道:
“吾听闻,近来军中都在传他朱三出生时天显异象,所居庐舍之上,赤气上腾。”
“他朱三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天显异象?”
“吾看这些都是他的把戏,此人必有不臣之心。”
“原本吾想让他去海陵碰壁,如今他拿下海陵,威望更甚……”
黄揆说罢,沉吟片刻后摸了摸自己的短须,接着说道:“既然他能拿下海陵,那便让他北上将楚州夺下。”
“如若夺不下楚州,军法从事!”
“这是否有些……”黄邺还想为朱温说说情,却见黄揆面色不善,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见他闭嘴,黄揆看向牙帐门口的兵卒:“传令给朱温,令他休整三日,三日后与朱二一同北上,六月前必须拿下楚州和泗州。”
“是!”
兵卒作揖应下,随后走入帐内,领了黄揆军碟便往朱温牙帐而去。
待他将军令带到,接过军令的朱温不免紧皱眉头,而帐内除了他,还有另外两人。
一人是他二哥朱存,另一人则是相貌清秀年龄不过二十六七岁的青袍青年。
“三郎,楚州和泗州有曾元裕坐镇,那厮勇不可当,就凭你我两部不足万人兵马,根本拿不下曾元裕。”
朱存得知军碟内容,顿时气得起身,而朱温也是眉头紧锁,知道这差事不好办。
他正想说什么,却见那青年气定神闲,不免皱眉道:“子明先生,莫不是有了妙计?”
“妙计?未曾有之……”
青年轻笑,这令朱存不喜,不免道:“没有妙计,汝在此嘲笑某兄弟二人否?”
“此为死路,何来妙计?”青年反驳朱存,朱存还想发作,却见朱温伸手将他拦住。
不等朱存开口,便见朱温躬身作揖:“先生教某。”
青年是他带兵南下时,在陈州遭遇,并主动投奔他的耕读子弟,姓名谢瞳。
他自称自己是陈留谢氏旁系,但朱温根本不信,只是心道缺个读书人为自己料理粮草,故此才招募了他。
只是自招募他后,他几次三番都在给朱温灌输“黄巢不长久”的思想,同时劝谏他投靠唐廷。
朱温虽然也知道黄巢他们不可能对自己委以重任,但让他投奔日薄西山的唐廷,他心里也十分抵触。
自那之后,谢瞳便不再谏言,直到今日他回营听到自己出生异象的说法,他这才知道谢瞳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正因如此,朱温自然对他更为尊敬,如今更是躬身请教。
眼见朱温如此,谢瞳也收起笑脸,凝重说道:“依我所见,齐军钱粮不足,齐主刚愎自用,今不舍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