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着官学摊子铺开,未来十年内,大概会有十几万学子走出官学。
这些报纸,首先服务的就是这群人。
想到这里,刘继隆对高进达说道:“古往今来,王朝更迭,无非就是换一批王侯将相。”
“那些州县乡里的官吏,通常都平安无事的继任到下一个王朝。”
“陇右的官学,关乎日后我军能否能掌控天下州县,而五道的官学,关乎的就是五道州县乡里的赋税收取和政义传达。”
“五道的官学,受限于今年大旱,至今还未开办。”
“如今久旱甘霖,今年的赋税征收,应该会比三省六部预估的高些。”
“五道的学子招募和入学,也差不多该提上日程了。”
刘继隆向高进达示意,高进达也知道刘继隆说的是什么意思。
五道的官学,虽然招收的是平民子弟,但教学的标准,根本就不是扫盲,而是培养吏员。
陇右经过十年教育的学子,则是以官员的标准在培养。
刘继隆想要做的,就是将唐廷残留的世家豪强出身官员,从上到下的彻底更换。
这件事若是成了,那自此便能扫除中晚唐的颓废风气,许许多多事情也将被击破。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刘继隆也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大价钱来培养五道的这些学子。
若只是为了扫盲,他完全可以派出个五年学识的小学毕业生来充当教习,让各县乡里的适龄儿童用木棍与沙盘来学习就足够。
若是觉得条件简陋,也可以效仿汉军扫盲,用毛笔沾水写字于木板上,根本没有必要提供昂贵的纸笔砚墨。
他就是要搞一场上上下下的变革,把手伸到乡里去。
哪怕最后失败了,起码也努力过……
想到这里,刘继隆放下报纸:“差不多,让邸司准备准备,年底接收陇右毕业的一些官吏,然后先从军报、邸报和京报、国报开始发行。”
“道报、州报雕版不错,但暂时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去支持,暂且搁置。”
高进达闻言作揖,刘继隆见他应下,目光看向罗隐,随后又看向高进达,似乎在询问他带罗隐来的目的。
高进达见状,当即便解释说道:“近来,昭谏在门下省当差不错。”
“听闻殿下要派遣斛斯都督出兵邓州,臣以为山南东西两道,若是合并一道则太大,不若暂时将邓州、均州、商州置一处,由昭谏协助斛斯都督治理。”
罗隐闻言,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却清楚这是高进达在帮自己丰富地方经历。
他很清楚,刘继隆很在意官员是否有过治理地方的经历,如果没有这种经历,通常都难以登临高位。
自己若是有了出任地方的经历,几年后再调回长安,少说也能担任六部诸司的侍郎之职。
想到这里,罗隐心底有些忐忑,安静等待着刘继隆开口。
堂内气氛沉默片刻,刘继隆的话却给罗隐浇了盆冷水。
“山南东道的治理,吾早已有了安排,此事不必三省六部上心。”
“是……”
高进达有些惋惜,但还是恭敬应下了。
见他失落,刘继隆也看向罗隐:“汝登临官场不久,此前特意拔擢汝为给事中,已然是破格拔擢,而今还是暂时先熟悉门下省的差事吧。”
“合该如此。”罗隐只能嘴里含苦的应下,接着便见刘继隆拿起了毛笔。
高进达见状,当即带着罗隐起身告辞,随后离开了衙门。
只是他们刚刚离去,赵英便从门外走入堂内,主动作揖道:“殿下,您不是也十分欣赏罗隐,为何不趁机调他去山南东道?”
在赵英看来,罗隐年纪也不算小了,三十七岁的年纪,处事应该十分沉稳,很合适帮助斛斯光坐镇山南东道。
不过对此,刘继隆却平淡低头,提笔答复奏表的同时解释道:
“他郁郁不得志许久,加之其孤傲,若是让其一飞冲天,恐惹祸患。”
虽说刘继隆与罗隐同龄,但刘继隆经历的挫折比罗隐多太多了。
罗隐这种性格孤傲的人,一口气拔擢太快,肯定会结仇结怨。
山南东道确实需要人,但刘继隆已经有了安排,想到这里,刘继隆对赵英开口说道:
“擢授李阳春山南东道支度使,督管道内钱帛赋税。”
“是!”赵英果断应下,不多时便带着刘继隆写下的敕书离开了中堂。
在他带着敕书离开的同时,关中大地的百姓也因为堰堤水渠蓄满雨水而欢欣鼓舞。
只是相比较关西大地的百姓,关东的大唐却并未一场雨而欣喜。
淅淅沥沥的雨水滴答落在江都县外,无数尸体上的干涸血垢被冲刷为血水,流入长江之中。
作为扬州治所的江都,此时此刻被数万大军包围。
在北方利用大雨浇灌土地时,此地却用绵绵细雨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