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是还不为自己寻找前程,日后必然会与其一同灭亡!”
谢瞳还是老生常谈的那套,无非就是不看好黄巢。
不过这次朱温不敢像之前一样搪塞,只能摆明态度道:“先生说的,某亦清楚,只是唐廷亦是日薄西山,某入了唐廷,恐会遭黄巢报复。”
“报复自然有!”谢瞳不假思索的承认了这点,随后继续解释道:“然明公若是投靠唐廷,虽说唐廷日薄西山,但黄巢依旧有实力与唐廷对峙。”
“届时唐廷无法灭亡黄巢,必然倚重明公及诸镇牙将。”
“若是明公能抓住这场机遇,则龙入大海,金光鳞开!”
谢瞳的话,使得朱温不免意动,但他也知道如今强势的不止黄巢,还有西边的刘继隆。
“先生以为,西边刘继隆如何?”
朱温谦虚询问,谢瞳闻言却沉吟了几个呼吸,直到朱温缓缓直起身子,他才与朱温道:
“刘牧之此人,用兵临机决断,洞烛敌情,故此常胜,然亦有不逮处。”
“即便如此,其人依旧是不出世的豪杰,若明公兵马临近关西,某必然会劝说明公投奔其人。”
谢瞳对刘继隆倒是评价很高,这让朱温不免有些争强:“某听闻刘继隆牧奴出身,难不成某还不如他?”
朱温熟悉黄巢,他自认为自己就是出生太晚,若是早出生几年,他早就揭竿而起,成就了如今黄巢的举动。
便是刘继隆,他虽然承认其人强横,却也觉得自己不输于他。
如今谢瞳这么说,倒是让朱温有些不服输,升起了攀比心。
对此,谢瞳也不好驳了他面子,只能委婉道:“刘牧之未及冠便从军立功,年长明公一十九年,若明公与其一同出世,必然难论高低,然如今刘继隆大势已成,明公恐难为之……”
朱温闻言,心里略微好受了些,接着说道:“大势已成又如何?某胜在年轻,日后定能胜他!”
谢瞳见他如此自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将话题聊回来:“明公是否愿意投靠唐廷?”
“这……”朱温闻言犹豫了,朱存闻言却劝道:“那黄巢只重要自己亲眷,某等毫无出头日,不如降了朝廷,说不定能讨个方镇节度使!”
见自家二哥都这么说,朱温不免看向谢瞳:“此事,且容某仔细斟酌。”
谢瞳闻言,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底却不免叹了口气。
好在朱温沉着半响,在两人耐心即将耗尽时,他主动说道:
“若要归降,必先让你我麾下兵马对齐主失去信心方可!”
朱存不解,刚想询问,便见朱温抬手道:“此事,某已经有了谋划,二郎暂且不用担心,只等三日后率军北上便是!”
“好!”朱存确实不懂,但他相信自家弟弟。
谢瞳眼见朱温有了主意,并且没有询问自己,不由得也好奇了起来。
只是朱温什么都不说,只是说三日后北上,随后慢慢得知分晓。
见他不说,二人也不好逼问,只能将话题改换到钱粮上。
不过在他们讨论钱粮时,随着斛斯光出兵进入邓州,邓州的秦宗权被吓了一跳。
原本还打算待价而沽的他,眼下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带兵东进,准备舍弃邓州,杀回蔡州。
不仅如此,秦宗权自己手书奏表,命人快马送往了河阴。
奏表中,秦宗权声称山南东道的将士想要东进讨贼,结果遭到宰相刘瞻阻止。
将士不忿,故此推举他驱逐刘瞻,而今他将刘瞻驱逐,得知黄贼兵马东进威胁郑州,故此愿意率军东进,攻打唐州来为朝廷分忧。
秦宗权的机敏,倒是为他赢了条活路,也使得河阴的李漼开始犯起了糊涂。
“诸卿以为,秦宗权之奏表,有几分可信?”
李漼坐在县衙主位,询问着萧沟、路岩、齐元简和杨玄阶四人。
前几日西门季玄病故,前去探望的亓元实也遭连累染病,如今卧床在家。
北司内部还未推举出新的四贵,便被李漼急召而来。
“陛下,臣以为秦宗权此言不可信!”
萧沟虽然不了解秦宗权,但他了解牙将。
牙将跋扈,驱逐节度使是常有的事情,驱逐宰相虽然有些惊世骇俗,却也不是没有先例。
秦宗权驱逐刘瞻近一个月,如果真的有心讨贼,早就东进了,何故等到现在?
“陛下,臣并不如此以为。”
路岩公然与萧沟唱起了反调,这引起了李漼的注意。
他大义凌然上前作揖,同时拿出一份奏表道:
“刘相此前拥兵二万,被围南阳,本就可疑。”
“如今南下江陵后,与朝廷说江陵富庶,可在夏收后供粮。”
“然月初朝廷催促时,昨日刘相奏表前来,言江陵树叶忽成刀剑形,人折之,中有坚冰,作物折损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