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朝廷与黄巢何等态度,谁出价高,我等便跟从谁。”
“只要蒙下弟兄钱帛,即便是天子老儿,也得把他拖下金台来!”
“好!!”
秦宗权的话,果然赢得了四周忠武军的叫好声。
他们被围南阳数月,被逼的吃革带,吃冷饭,而今好不容易解围,结果半月以来,朝廷没有任何表示,心中早就积怨。
如今秦宗权率领他们驱逐刘瞻,便是他们发泄心中不满的手段。
若是唐廷不知好歹,他们便投黄贼而去,谁给的东西多,他们就帮谁干活。
反正忠武镇除许州外,其余两州都被黄贼、毕师铎所占,他们也不怕会被报复。
想到这里,秦宗权也表态道:“某现在就手书一封,让黄巢与毕师铎交还你我亲眷。”
“若是他们不愿,某便带众位弟兄向东攻打,且看他如何是我忠武军对手!”
秦宗权话音再度落下,又赢得赞美声一片,使得他也渐渐飘飘然了起来。
在他们叫嚣之时,随着刘瞻南逃进入襄州,秦宗权驱逐刘瞻,率领忠武军作乱,裹挟山南东道兵卒割据邓州的消息便传开了。
与此同时,身处岳州的高骈,此刻却站在昔日黄巢站过的岳阳楼上,眺望楼外的八百里洞庭湖水。
王重任站在他身后,恭恭敬敬的将俞公楚派人送来的手书内容读出。
当高骈得知朝廷需要自己让出岭西和江西三州,并且还要自己起运钱粮的时候,高骈眉头微皱,侧目看向王重任。
王重任感受到他的目光,也不由开口道:“高王,朝廷倒是好大口气,眼下局势糜烂如此,不试图稳住您,竟然还要削减您麾下兵马,也难怪天子昔日愚蠢,竟然逼反刘牧之。”
高骈微微颔首,显然十分认可王重任这番话。
“高王,要不然我们……”
王重任眼见高骈赞许自己说的这些话,不由得想要更进一步,但却被高骈眼神制止。
“眼下不是时候,吾听闻天子身体虚弱,调养数月而不成。”
“若是吾忤逆旨意,即便朝廷腾不出手来,可汝莫不是忘了刘牧之?”
王重任不由紧张,他自然不会忘记刘继隆,只是如今他们仅在黔中道与刘继隆交锋,刘继隆想攻入黔中道,也并非那么容易。
“高王,我军在黔中道修筑多处关隘,许多关隘易守难攻,即便刘继隆想要借题发挥,恐怕也很难取得成功,有何可惧?”
“万一他借道呢?”高骈反问王重任,这倒是把王重任问住了。
如果刘继隆借道江陵,直接进攻湖南,那他们刚刚到手的湖南便要丢失了。
“湘中稻田丰稔,故此湖南不可失。”
高骈走向观景廊,远眺洞庭湖,继而说道:“湖南人口百万,又有数百万亩稻田,必然是我军未来二三年粮仓。”
“朝廷要粮食,那便起运几万石给他们。”
“眼下当务之急,是将湘水以西的那些蛮獠荡除,等待秋收后操练兵马。”
“至于岭西和江西三州,交出去也无妨,其中兵马换为新卒便可。”
“是!”王重任仍旧不甘,却没有任何办法。
高骈虽然没了去年的锐气,但谈吐却更加沉稳了。
“听闻邓州、陈州等处都有都将起兵作乱,吾倒是想看看,刘继隆会不会借题发挥……”
他目光看向那波光粼粼的洞庭湖,似乎在猜想刘继隆眼下准备如何。
不过他猜的也没错,刘继隆自从得知秦宗权作乱后,便有了东出的想法。
在秦宗权还试图待价而沽的时候,斛斯光已经在商州聚集起了两万兵马,而长安的刘继隆则是要等待唐廷反应。
“咕咕咕……”
长安外城简陋之上,飞鸟咕咕叫唤,汉军兵卒来回巡视,而这其中,与兵卒们背道相驰的几道身影格外显眼。
“殿下,何必在乎唐廷看法,直接出兵夺下邓州便是。”
“没错殿下,夺下邓州,我军便能随时南下收复襄阳,夺取秭归与夷陵了。”
身穿官袍的马懿、王建二人先后开口,倒是高进达听后摇头,解释道:
“如今毕竟与朝廷和解,且关西大旱,百姓疾苦,我军钱粮大多用于赈灾,若是无视朝廷,直接出兵,难免再生事端。”
他的声音传播开来,使得走在前面的刘继隆不由看向城外。
城外是成片的建筑,但从护城河那下降的水位可以看出,此时的关中,正在饱受大旱侵蚀。
“受灾百姓数量可曾有增长……”
刘继隆开口询问,高进达皱眉道:“不下四十四万,有三个县基本绝收,户部已经调遣粮食运往当地常平仓,以此保障三县粮价平稳过渡。”
“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