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你也不过是个,比我们更怕死的人罢了。”
淮北王眼中寒芒一闪,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你……找死!”
他话音未落,便有一将挥刀横劈,郭仪身边一名老臣当场鲜血四溅,倒地毙命!
鲜血喷洒在许居正与霍纲的朝服上,竟让两人怔在原地,久久未语。
而淮北王,只是轻轻转过身,抖了抖衣袖:
“拖下去,该杀的杀,该审的审。”
“本王不需要不听话的大臣。”
长亭之上,风声猎猎。
昔日的贤王,如今铁血冷面、杀伐果决;昔日的清流,如今心碎如灰、悲怒难言。
这场本是“守疆卫国”的比剑之会,终成一场“权势夺命”的清洗之局。
大尧,已乱。
而帝京之外,那座早该归来的身影,却迟迟未现……
黄昏残照,血染长亭。
当最后一道血迹染红地面,长亭之下的朝臣们再无声息。
曾经那一张张熟悉的庙堂之面,如今或伏尸血泊,或跪地待命,双目空洞,满是悔恨。
此刻,围困尚未结束。
原本曾在殿上慷慨激昂、高举“民心所向”的一批“投机大臣”,此刻一个个如丧家之犬般,被押解在地,不敢再吭一声。
他们曾是最早主张让淮北王入京理政之人。
曾在朝堂之上附和民意,敲打郭仪,鼓吹“唯淮北王能拯救大尧”的,便是他们。
可如今,那些漂亮话,那些阿谀奉承,如今在淮北王冰冷如霜的眼神前,全都化为无处安放的惶恐。
“怎么会这样……”
一名太常卿颤声喃喃,眼角满是泪痕。
“我们……不是支持了他吗?我们帮他说话,他怎么也要杀我们?”
“还讲什么人情……他根本不讲!”
另一人瘫坐在地,仿佛筋骨被抽空,一手捂面,神情惨然。
“我们错了……错信了淮北王……他根本就不是来救国的,他是来篡国的啊!!”
可悔恨,终归是来得太晚。
他们不是不懂权势之道,只是贪婪遮住了眼;他们不是不知忠义为何物,只是低估了野心的深。
而这时的淮北王,已然懒得再去看这些大臣一眼。
他静静地立于残阳之下,拇指缓缓摩挲着掌中玉扳指,脸上不见愤怒,也不见冷笑,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沉静杀意。
“来人。”
“去,把那胆敢在本王面前反水的‘伪高手’,抓来!”
“本王要让他知道,什么才叫背主的代价。”
他目光一寒,吐出四个字:
“挫骨扬灰。”
众将领躬身领命,迅速散开。
可一刻钟后,带回来的,只有一阵慌张的回报。
“启禀王爷——”
“那人……已不知所踪!”
“搜遍周边林谷,也未见其踪迹!”
“城门封锁处亦无其通行记录……”
“属下怀疑,此人在乱局之际,提前逃脱!”
啪——!
淮北王一掌将身侧案几拍碎,整座长亭皆是一震!
他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逃了?!”
“一个人在我重兵之下,逃了?!”
“堂堂天机山前十的高手,被我捧为门面……如今当众背叛,还能在我眼皮底下脱逃?”
“当本王是三岁小儿么?!”
怒喝震野,众人皆不敢言语。
而淮北王此刻心头已经明白——这不是简单的临阵脱逃,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羞辱与陷害!
“他不是临时反水,是早有安排!”
“他一言,破我名声;一跪,毁我百姓根基;一逃……便是将我全数羞辱个遍!”
“可恨!可恨!!”
淮北王几乎咬碎了后槽牙,一把拔出腰间佩剑,森寒剑光在暮色中跳跃,仿佛要将天地撕裂!
“去!”他厉声道,“封锁全城,挖地三尺,也要将他抓回来!!”
“我要亲手……剐了他!!”
……
而就在洛陵城北,三十里外的汝南王府,一处幽僻庭院之中,一道黑影无声掠入。
枝头惊起两声乌鸦,便再无半点动静。
黑影落地,身形挺拔,身披黑衣,面容冷峻,腰间悬一口血红长剑,剑鞘无饰,却透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压迫。
此人,正是那在淮北王剑阵之上临阵倒戈的“高手”——血剑付长功!
天机山高手榜第十,名副其实!
此刻的他,神色平静,步伐从容,一步一步踏入王府深处。
花亭之中,温泉氤氲。
一个人正泡在热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