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晃了一瞬的神就恢复过来,从点卯处的案几上拿了三块牌子分别给了李长安三人。李长安掂了掂那块牌子,材质坚硬,非铜非铁,不知是用什么东西造的,不过倒也不重。这就是军牌了,用来证明身份的,在军中的作用相当于民间普通百姓的身份文牒。军牌正面上书“雁山横代北,狐塞接云中”,背面是“云中,甲九,四十三”,再看看赵平川和刘文周的,跟他的一样,至于甲九和四十三指的是什么李长安就不大清楚了。不过这不打紧,他不知道,有人知道。用肩膀碰了碰旁边明显喜滋滋的赵平川,嘴角努了努手里的牌子,示意他解释解释。
赵平川转头看了看老梁,那个伍长已经去给别人录名册了,于是他就乐呵呵的给他们解释:“这是军牌你俩总该知道吧?”见两人点头,他继续嘚瑟:“还不算太孤陋,至于这上面的字嘛,云中就是云中军,甲九说明我们分到了甲字营,这四十三就是第四十三帐了。”一边说话,赵平川一边拽着军牌上的绳子甩着军牌一圈圈转圈,语带神秘的又小声说道“我打听过了,在云中军,甲字营属于最强的那一波军团,主要是斥候营、玄甲营、陌刀营等等,还有就是咱们的大都督云中王的亲兵‘庆字营’了。而且……”赵平川说着往左右瞅了瞅,然后往李长安两人跟前凑了凑抬手竖在嘴边,小声说道:“而且,甲九说明咱们进了前十了,知道这说明什么吗?庆字营虽说人数肯定不是一个营,但是只占了一个营号。剩下的九个营是这些强力军种平分了番号的,而且这九个营都是各类军种之中的佼佼者,明白啥意思吧?哎!别走啊……听我说完啊!”
赵平川正说的开心,一抬头发现李长安他们两个人已经朝着校场外云州大营的方向走去。
赵平川一边快步追上,一边神神秘秘继续说:“咱们是新兵啊,这刚来就能进甲字营你们知道说明什么吗?”
刘文周突然立住脚步,转过头在赵平川期待的眼光中说了句:“说明死得快。”
“……”
赵平川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憋的难受也恨的牙痒痒,这姓刘的接话接的够狠,小爷记住你了!
手里有了正规的军牌,要进大营自然不难,营门口有负责专门给这些新兵带路的人。
李长安三人一人手里提着一块甲字军牌,那当值带路的军士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带他们到军需官处排队领了甲胄武器,然后就去了甲九营。
四十三帐。
李长安他们到达的时候帐里没有人。赵平川见没人就放松了很多,这儿摸摸那儿瞧瞧,好奇心强得很;刘文周还是那个冷漠的样子,直接找了个空位开始铺床;李长安则是直接找了个地方坐下。
正在三人眼看无话可说要冷场的时候,突然觉得帐里一暗,转头就看见一个大块头站在帐门口,那身形……也难怪通过帐门口照进来的阳光被堵了大半,帐里一下黑了不少。
帐门口的壮硕汉子明显也没有想到帐里突然有人。梁伍长带他过来的时候帐里是没人的,后来梁伍长出去之后就剩他一个,在帐里乖乖呆了一个晌午,眼看到了饭点实在饿了,听到外面闹哄哄像是火头营在派饭,他就出去找吃的了。没想到回来就发现原本空了一早上的帐里多了三个人……
大块头嘴里还叼着一个馒头,他伸手挠挠头,拿下还叼在嘴上的馒头,瓮声瓮气的开口:“你们也是来投军的?”
帐内三人对视一眼,看着这个大块头点了点头,大块头啃了口刚拿到手里的馒头,明显放松了许多,憨憨的笑了。至于为什么是“憨憨”?李长安觉得,自小到大,他看到过的壮汉大概齐都是憨憨的。
赵平川表示这他娘的如鱼得水啊,这个大块头一看那笑容就知道是个会聊天的!至于跟他一起进帐的姓李和姓周的这俩……姓周的整天冷邦邦的跟个茅坑里的石头似的;而那个姓李的虽然看着好说话,但是赵平川心里清楚,这家伙比那姓周的臭石头还拒人千里,你看他是在听你说话,其实你说的是什么他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咱赵小爷当话痨也不是白当的,什么人好说话什么人是硬石头他清楚的很。一边这么想着,赵平川已然凑到了大块头跟前。这凑到跟前就更能显得这大块头壮实,赵平川手掌平放到头顶比了比,自己个子不高但也不算矮,结果这大块头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多,也比自己宽了俩胳膊,这得是多大的块头?用手肘顶了顶大块头然后开口问道:“大块头,你叫啥?家是哪的?老兵?”
那大块头拿到手里一个巴掌大的馒头,两口就没了,转手又从挂在肩头的褡裢里掏出来两个,一手拿一个,一边吃一边含糊着说话:“我叫张从武,我们村儿都叫我铁蛋。我是绥州乡下来上番的,今早梁伍长从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