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母亲都默许甚至乐见其成,风寒朗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他看着同伴们,海原良沉稳支持的目光,马流星单纯的好奇,普蕾茵毫不掩饰的期待,独哲狂无聊中带着点看热闹的意味,深深吸了口气,那股因母亲而起的郁结,似乎被冲淡了些许。
“……好吧。”
他点了点头,重新看向他们,深紫色的眼眸中多了些复杂的、但真切存在的暖意,“那……一起走吧。”
与此同时,太玉山城西,铁侯宫,顶层观云台。
这座宫殿并非风帝国皇室产业,也不属于“风之七柱”任何一家,而是星云商会在数十年前于太玉山置下的庞大产业之一。
其规模毫不逊色于城中任何一位亲王的府邸,建筑风格却独树一帜,巧妙融合了精灵族的优雅自然与人类建筑的实用恢弘,更以强大的魔法防护与无数价值连城的艺术珍品闻名。
铁侯宫不轻易接待外客,一旦开启,便意味着有足以影响南部大陆局势的人物或事件在此发生。
此刻,在宫殿最高的“观云台”上,泽丽莎·星云正独自凭栏而立。
这里视野极佳,可以俯瞰大半个太玉山城,远处如黛的青山与天际舒卷的流云也尽收眼底。
午后的阳光已偏西,为万物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今日并未束起那标志性的、如火如焰的长发,而是任由其柔顺地披散在肩头与背后,如同流淌的熔金瀑布,在夕阳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美丽光泽。
身上是一件样式简约、剪裁极佳的暗绿色丝绒长裙,裙摆缀有同色的暗纹,随着她的动作泛出流水般的光泽,完美勾勒出她纤细却并不柔弱的腰身与优美的身体曲线。
除了耳垂上一对小巧的、镶嵌着似乎有星云在其中缓缓旋转的奇异宝石的耳钉,她身上再无多余饰物。
然而,这副足以让任何画家惊叹的绝美画面,却被她脸上笼罩的那层显而易见、毫不掩饰的烦闷与焦躁所破坏。
她赤红如枫叶的眉微微蹙着,那双仿佛熔铸了最纯粹液态黄金的眼眸,此刻正静静地望着窗外太玉山连绵起伏的青色屋瓦、袅袅炊烟与远处如血的残阳,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丝毫欣赏景色的愉悦,只有深沉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不耐。
“真是……麻烦透了。”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头那股挥之不去的郁气。
事情的发展完全偏离了她最开始的、简单纯粹的预期。
她的目的原本清晰明了,甚至带着点少女心思般的微小雀跃:白流雪因为斯特拉学院的常规实战任务,临时来到了风帝国的太玉山。
她只是想在“不經意間”,“偶然”地与他见上一面。
或许是在某条街上“巧遇”,或许是通过某种不会引起他怀疑的方式传递一个简短的问候,就像微风拂过湖面,留下一点点只有自己知道的涟漪,然后悄然散去,不留痕迹,也不给他带来任何困扰或额外的思虑。
然而,一个微不足道的、低级到可笑的失误。
她临时起意使用的、那辆印有星云商会最高等级“本家星云纹”的自动魔法马车,车夫在出发前竟然忘了取下车门上那显眼无比的徽记!
导致她的行踪从踏入风帝国边境的那一刻起,就近乎**地暴露在了那些嗅觉比猎犬更灵敏的风帝国贵族眼中。
尤其是所谓的“风之七柱”家族,那些盘踞在风帝国权力顶端的古老门阀,立刻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闻风而动。
从她的车队驶入太玉山城门开始,各种措辞恭敬、来历显赫的拜帖、装着奇珍异宝的礼盒、乃至家族中有些分量的子弟“恰巧路过”、“顺道拜访”的请求,便如同雪片般飞向铁侯宫的门房,络绎不绝。
此刻,铁侯宫内外看似被高阶静默结界笼罩,一片静谧祥和,实则暗流汹涌。
泽丽莎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隐藏在宫墙外阴影中、远处楼阁窗户后、甚至天空云层之上,充满了探究、敬畏、谄媚、算计、嫉妒与好奇的无数视线和情绪波动。
这种被当成珍稀动物围观、被无数心思算计的感觉,让她极度不悦,甚至隐隐作呕。
“我并不想要这种“待遇”。”
她向来对所谓的“王侯之礼”、“众星捧月”敬谢不敏,甚至深恶痛绝。
她继承并掌控着富可敌国的财富与资源,足以让她在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上随心所欲,但她对虚名、权势与他人的逢迎阿谀,从未有过丝毫渴求。
恰恰相反,每当看到那些自诩血脉高贵、传承悠久的所谓贵族,因为金钱与资源的魔力,而向她低下那骄傲的头颅,露出近乎卑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