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李晨听着听着坐起身,“他成功了吗?”
“成功了。”他说,“但他最大的成功,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让更多像你一样的孩子知道??身体可以有缺陷,出身可以贫穷,但梦想不需要门票。”
孩子躺回去,闭眼前嘟囔了一句:“我也要写一本书。”
李洲帮他盖好被子:“好,我等你出书那天,买第一本。”
走出房间,章明站在走廊尽头,眼圈发红。“我没文化,不懂什么大道理。”他说,“但我今天才知道,收养一个孩子,不只是给他饭吃、给他家住,更是要把希望种进他心里。”
“你做到了。”李洲拍拍他肩,“而且会做得更好。”
一周后,“破晓青年基金”正式启动。首笔资金来自诉讼赔偿、书籍版税和社会捐赠,总额超过五千万元。基金管理委员会由十位来自基层的代表组成:乡村医生、残障主播、单亲母亲、退休教师、外卖骑手……他们将共同决定每一分钱的用途。
发布会上,记者问李洲:“您有没有想过,这一切会不会有一天失控?比如资金滥用、项目烂尾、人心反复?”
他沉默片刻,望向台下坐着的那些普通面孔,说:“我知道一定会有人失望,会有失败,甚至会有背叛。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去做。因为公平不会从天而降,正义也不会自动实现。它需要无数人一次次选择相信、选择坚持、选择在明知可能受伤的情况下,依然伸出手。”
台下响起掌声,持久而热烈。
当天下午,林小雨发来视频:她带领学生们在操场上排练演讲比赛节目。十几个山里孩子站在简陋的舞台上,齐声朗诵:
> “我也曾沉默,但我现在敢说话了。
> 我的声音也许小,但汇聚在一起,就能惊动山谷!
> 我的身份也许卑微,但我的梦想不该被折叠!
> 今天,我不再低头,我要抬头看天,大声说??
> 我在这里!我很重要!”
镜头扫过每一张稚嫩却坚定的脸,最后定格在林小雨身上。她眼角有泪,嘴角含笑,仿佛终于卸下了压了十年的枷锁。
李洲看完视频,立刻回复:【下周我去云南,亲自听你们讲。】
与此同时,“素人主播”培训计划在全国二十个县域同步展开。第一批学员中有五十岁开始学打字的农妇,有靠轮椅出行的退伍军人,有白天送快递晚上直播的打工青年。他们讲述自己的生活,分享家乡特产,传递困境中的坚韧。短短一个月,已有三百多人实现月收入过万,上千人获得稳定粉丝群。
一位名叫王秀兰的大姐在直播间哭着说:“我一辈子被人说‘没本事’‘嫁不出去’‘活该穷’,可现在,我靠自己声音挣来的钱,给爹妈修了房,给孩子交了学费。我不是废物,我只是以前没人给我话筒。”
这句话被做成海报,贴满了“破晓驿站”的每一个服务点。
春天悄然来临。贵州山村的桃树开花了,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进“破晓驿站”的窗棂。章明带着李晨回村祭拜晓雯,在她坟前种下一棵新桃树。男孩小心翼翼捧土,嘴里念叨:“姑姑,我叫李晨,是哥哥托付给这个世界的新光。”
远处,几位老人正通过AI终端与子女视频通话。有人笑着流泪,有人激动得说不出话。一名村干部感慨:“以前觉得这些东西是城里人的玩意儿,现在才明白,它们是连接人心的桥。”
而在南城总部,李洲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当年那位曾拒绝他的“星火互联”前台姑娘。她如今在一家公益组织工作,专为受创青年提供心理援助。
“我看了你的直播。”她低着头,“那天我没拦你,是因为主管下令‘一律不见’。但我也没帮你,甚至连杯水都没倒。这些年,我一直记得你站在雨里的样子。”
李洲请她坐下,倒了杯茶:“过去的事,不必自责。重要的是你现在做了什么。”
“我在做一个项目,叫‘被拒者的日记’。”她说,“收集那些创业失败、求职碰壁、理想破碎的人的故事。我想让他们知道,跌倒不可耻,放弃才可怕。”
他看着她,忽然笑了:“欢迎加入‘破晓’。我们需要更多懂伤痛的人,来做治愈的事。”
四月十七日,《重生从杨超月带我进厂开始》全国发售。街头巷尾,车站机场,随处可见它的身影。有大学生抱着书在校门口摆摊义卖;有农民工在工棚里轮流传阅;有盲人读者通过语音版听得泪流满面。
最让人动容的是一段监控视频流出:深夜的便利店,一名环卫工人用布满裂口的手掏出皱巴巴的钞票买下这本书,店员问要不要袋子,他摇头,把书紧紧揣进怀里,像护着一团火。
网友纷纷转发,配文:【这才是真正的“破晓”。】
李洲看到这条消息时,正坐在老家屋檐下陪母亲吃饭。老人不识字,却每天让邻居念报纸上关于儿子的报道。她听不懂什么“商业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