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埋葬。”凛子抱着一叠乐谱走过,“是让它活下去。每一块木板、每一根电线,都会送到下一个举办‘共犯之夜’的地方。”
优子正在整理赎罪箱里的纸条。有些已经泛黄,有些还带着泪痕。她将它们按主题分类,装进一个个信封,并附上手写编号与简要回应建议。“这些不能丢。”她说,“它们是活的历史。”
璃音站在曾经的主舞台上,最后一次环视全场。阳光穿过彩窗,洒在空荡的观众席上,仿佛昨夜的一切从未发生,又仿佛永远留下了痕迹。
池上杉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个U盘。
“这是昨晚全程录音的原始文件。”他说,“我想把它交给你们每一个人保管一份。不只是为了纪念,而是提醒我们??那一天,我们真的做到了。”
她接过U盘,指尖微微发颤。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梦吗?”她忽然问。
“你说梦见自己站在巨大舞台上,唱完《听见风》后醒来哭了。”
“嗯。”她点头,“但现在我不需要做梦了。因为我已经站在了那里,而且……我没有跑掉。”
他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动作自然而温柔。
“接下来呢?”她仰头看他。
“接下来?”他望向门外,“我们要把‘共犯体系’制度化。”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
“我不是开玩笑。”他走进大厅中央,打开投影仪,“我已经联系了几位独立音乐人、剧场导演、心理咨询师,准备成立一个非营利性艺术联盟??名字就叫‘共犯计划’。目标是在全国设立三十个‘声音驿站’,每个站点都配备开放式麦克风、简易录音设备和心理支持志愿者。任何人只要想说、想唱、想表达,都可以走进去,留下一段声音。”
“听起来像社会实验。”凛子皱眉。
“就是社会实验。”他坦然道,“但我们不做问卷调查,也不收集数据。我们要做的,是创造一个允许脆弱存在的空间。”
“经费呢?”优子问。
“众筹起步,后续靠公益合作维持。我会把《共犯者》的所有收益投入其中。”他顿了顿,“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可以单独推进。”
“谁说我们不愿意?”奏跳起来,“我都等不及要在北海道开一家‘共犯小屋’了!门口挂个牌子:‘本店只收真心话,拒收假笑’!”
“东京分站交给我。”凛子抱臂而立,“选址就在新宿南口,人流量最大,也最需要被听见的地方。”
“我想负责关西地区。”优子微笑,“那边的传统观念更强,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需要打破沉默的机会。”
璃音静静听着,最后轻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老家仙台办第一个试点。那是我长大的地方,也是我最初学会闭嘴的地方。也许……现在该轮到我教它重新倾听了吧。”
池上杉看着她们,眼眶微热。
他知道,这支队伍已经不再依赖他一人引领。她们每个人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使命,也成为了他人黑暗中的微光。
一个月后,“共犯计划”正式启动。
首个“声音驿站”落户东京涩谷一栋老旧商厦的地下一层。没有华丽装修,只有一面涂鸦墙、一台老式录音机、一张写字桌和一对红蓝双色麦克风。墙上写着一行大字:**“你说,我们听。”**
开业第一天,便有二十七人留下录音。
有人哽咽着道歉:“妈,当年我没告诉你我被霸凌,是因为怕你觉得我没用。”
有人笑着说:“我喜欢上了同班男生,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我决定告诉他。”
还有一个小女孩画了一幅画,贴在留言墙上:五个女孩手拉着手,站在彩虹色的舞台上,写着“我也想成为共犯”。
与此同时,《共犯者》被多家独立电台列为“年度精神之声”。某深夜广播节目发起“共犯来电”环节,每晚开放十分钟热线,听众可匿名拨打,只需说出一句“我曾害怕过……”,主持人便会以这首歌作为回应背景音乐,陪伴对方说完全部心事。
而在仙台,“声音驿站”刚挂牌三天,就有当地教育局工作人员前来考察。起初是例行巡查,后来却主动提出合作意向:希望将该项目引入校园,作为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的新模式。
璃音全程参与洽谈。会议桌上,她不再是那个需要反复确认发言顺序的女孩,而是条理清晰地阐述理念:“我们不是要教学生如何成功,而是让他们知道??失败、迷茫、恐惧,都是可以被接纳的一部分。”
会谈结束后,负责人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回来。这座城市,终于等到了它的声音。”
时间推移,变化悄然蔓延。
曾经对“共犯计划”嗤之以鼻的主流媒体,开始派出记者进行专题报道。一篇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