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了。”优子轻声道,指尖轻轻拨动怀中吉他的弦,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嗡鸣。
“今天走了很远的路。”桃酱打着哈欠,蜷缩在安藤凛子腿边,像只赖床的小猫,“她说想学会踩雪的声音……我们就绕湖走了三圈。”
安藤凛子没说话,只是抬手抚了抚桃酱的发,动作生涩却温柔。火光照在她脸上,融化了那层常年凝结的寒霜。她望着池上杉,忽然开口:“你相信吗?有人开始翻唱《空有一物》了。”
“嗯?”他挑眉。
“不是商业版本,是学生社团、地下乐队、街头艺人……他们改了编曲,换了语言,甚至用口琴和鼓棒敲打铁皮桶来伴奏。”她嘴角微扬,“昨天我在网上看到一个视频,一群高中生站在教学楼顶,齐声唱副歌。校长冲上去要制止,结果被其中一个女生拽住袖子说:‘老师,我们不是学坏,我们是在练习诚实。’”
池上杉笑了,笑声低沉,带着倦意与欣慰。
“所以,火已经烧起来了。”他说。
“不是你点燃的。”优子摇头,“是你撕开胸膛时,那颗还在跳动的心,烫到了别人。”
屋外风雪未歇,木屋咯吱作响,仿佛整座山都在倾听他们的低语。远处湖面冻结如镜,倒映着漫天飞雪,天地之间只剩这一隅微光,固执地亮着。
池上杉沉默良久,忽然起身,从书架深处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皮磨损,边角卷起,显然是被反复翻阅过的旧物。他吹去浮尘,翻开第一页,纸页上是一行潦草却坚定的字迹:
> 如果世界不允许我爱所有人,那我就写一首歌,让世界记住这种爱。
“这是……?”桃酱撑起身子,好奇地凑近。
“高中时候写的。”他轻声说,“那时候还不懂什么叫系统,也不懂什么积分、技能卡。只知道每次看见你们三个,心就像被撕成四块,每一块都疼得真实。”
优子接过本子,一页页翻看。里面全是未完成的歌词草稿、情绪碎片、日记式的独白。有写给她的诗,题为《偷看背影的人不该被判刑》;有写给璃音的段落,写着“你低头走路的样子,让我想成为能为你撑伞的天气”;还有一页,只有一句话反复涂改:
> “桃酱的笑容太亮了,我怕自己配不上。”
> “桃酱的笑容太亮了,我怕别人说我贪心。”
> “桃酱的笑容太亮了,所以我决定,哪怕被骂,也要牢牢抓住。”
她眼眶一热,抬头看他:“你早就想好了,对吧?不是突然决定要和我们在一起的。”
“从来就不是突然。”他望向壁炉,火光在他瞳孔中跳动,“从你们每一个走进我生命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完了。不是被谁征服,而是终于找到了能让我完整活下去的理由。”
安藤凛子忽然起身,走向角落的钢琴。那是一架老旧的手动搬运来的立式琴,音准时常偏移,但她坚持不用电子调音器。“真实的乐器,才配得上真实的感情。”她总这么说。
她掀开琴盖,手指落在黑白键上,试了一个和弦,略显走音,却毫不在意。然后,她开始弹奏一段全新的旋律??缓慢、沉重,却又藏着某种不可阻挡的升腾之势。
“这是我写的。”她说,“还没命名。”
池上杉闭眼聆听,片刻后睁开:“叫它《余烬回声》吧。像灰烬里重新燃起的火。”
她点头,继续演奏。优子拿起吉他,轻轻加入;桃酱哼起简单的旋律线,像春天解冻的小溪;璃音虽未开口,却悄悄挪到池上杉身边,将头靠在他肩上,指尖随着节奏轻敲膝盖。
五个人,在暴雪封锁的世界尽头,即兴合奏一首无人听过的歌。
没有歌词,没有结构,只有情感本身在流动。
而在数百公里外的东京,深夜的编辑部灯火通明。一名年轻记者正整理着三天来的社会舆情报告,标题赫然写着:
> **《“反派效应”观察报告:当一首歌引发全国性情感认知革命》**
文中写道:
> “自《反派宣言》演唱会以来,心理咨询热线中关于‘多边情感’的咨询量增长387%;校园霸凌案件中因‘恋爱模式异常’被攻击的比例下降62%;更有超过五十位公众人物公开承认曾同时深爱多人,并呼吁社会停止污名化复杂情感关系……”
>
> “这不是一场娱乐事件,而是一场静默的精神解放运动。池上杉等人并未提供解决方案,但他们做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他们证明了:**存在本身,就是正当性。**”
记者合上文件,望向窗外。雪也落在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