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手机相册里那张“我在这里”的照片,指尖轻轻滑过屏幕。那些孩子的脸一一浮现:画画的男孩颤抖着念出rap时的眼神,合唱《妈妈不在家》的女孩们紧握的手,还有那个曾说“活着好累”却最终唱出“我是春天迟开的花”的少女……她们的笑容像种子,埋进了她心里最深的缝隙。
“回来了啊。”桃酱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但不是梦。”优子轻声说,“我们都看见了,也听见了。”
璃音打开备忘录,打出一行字:【我想把纪录片剪得再长一点。有些画面,值得被更多人看到。】
吉田点头:“我已经联系了校广播站,下周可以播一期专题节目,讲讲这次工作坊的事。”
凉太则翻着相机里的素材,喃喃道:“这些声音不该只留在礼堂里。”
池上杉坐在后排,静静听着大家说话,目光落在前排的凛子身上。她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知道她正在担心一件事??
**热度会过去,掌声会消失,生活终将回归日常。而那些孩子呢?他们会不会再次沉入沉默?**
第二天清晨,凛子早早醒来,没去学校,而是独自来到河边的老桥。晨雾还未散尽,河水静静流淌,岸边柳枝轻拂水面。她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像从前那样对自己说话。
“早上好,七宫凛子。昨天你做了很棒的事。但别忘了,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你在害怕,对吧?怕这一切只是短暂的光亮,怕我们走后,他们又回到黑暗里。可你要记住,哪怕只有一瞬间的照亮,也不是虚无。就像十年前,如果没人对我说那句话,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风吹起她的发丝,她缓缓闭眼。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
答案很快浮现。
她拨通了陈老师的电话。
“陈老师,我是七宫凛子。我想问……能不能建立一个长期联络机制?比如每月一次线上音乐分享会,或者让学生们投稿歌词,我们帮他们谱曲?我不确定能坚持多久,但我想试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你知道吗?昨天就有三个孩子问我,你们还会不会回来。我说‘会’,因为我相信你们。”
“那就……真的做到。”她说。
挂断电话后,她给群青所有人发了条群消息:
> 【我们不能只当一次“光”。我们要成为一条路??一条能让更多人走出来的小径。】
回复接踵而至。
> 桃酱:【呜哇!我要当他们的树洞姐姐!!】
> 优子:【我可以教她们织手链……如果她们愿意的话。】
> 吉田:【我认识一个公益基金会的朋友,或许能申请些设备资助。】
> 凉太:【远程录音技术没问题,我可以搭建简易云端协作平台。】
> 璃音:【建议设立“匿名创作邮箱”,让他们随时能寄来心声。】
> 池上杉:【只要你带头,我就跟到底。】
那天下午,他们在活动室召开了返程后的第一次会议。没有喧闹,没有玩笑,只有认真到近乎庄重的讨论。计划逐渐成型:每月一次“青溪回声”线上直播,由学生们投稿作品,群青负责编曲演绎;每季度制作一张合辑,收入全部用于改善当地音乐教学条件;寒假时,组织第二批志愿者前往其他山区学校复制模式。
“这已经不只是乐队了。”优子忽然说,“我们好像……变成了一所学校。”
“不。”凛子摇头,“我们是桥梁。”
“连接谁?”桃酱问。
“连接那些不敢说话的人,和愿意倾听的世界。”
一周后,“青溪回声”第一期直播上线。背景是经过改造的音乐教室,墙上贴满了孩子们寄来的画和信。镜头扫过一张张稚嫩却真挚的作品,最后定格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下的四个大字:
**“我们还在。”**
直播开始时,观看人数迅速突破五万。评论区刷着:
> 【那个rap男孩今天穿了新鞋!】
> 【听到了吗?他说他爸昨天第一次问他“在学校开心吗”。】
> 【我也是留守儿童,但我现在敢给我妈发语音了。】
当群青演奏改编版《无人知晓的你》,加入学生原创段落时,弹幕瞬间被泪水淹没。
> “原来我的痛苦,也能变成别人的光。”
直播结束当晚,凛子收到一封邮件,附件是一段音频文件,发件人署名“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