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子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捧着一杯便利店买来的热咖啡,目光落在窗外飘忽不定的云上。她没说话,只是偶尔低头抿一口,任由暖意顺着喉咙滑下,熨帖心口。这是她连续第七天来活动室了,从前那个“非必要不来”的七宫凛子,如今竟成了最早到、最晚走的人。
“你今天……唱得真好。”桃酱小心翼翼地开口,坐到她旁边,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像在进行某种庄严仪式。
凛子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你不是昨天就在后台哭成狗了吗?怎么,现在又要来一遍?”
“才、才没有!”桃酱立刻涨红脸,“我只是……太感动了!你知道吗,好多同学都说,听完那首歌,他们也想试试对自己说一声‘早安’……还有人写了信给心理老师,说终于敢承认自己一直在装坚强。”
凛子怔了一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
她知道《镜中人》会引发共鸣,但她没想到,真的有人因为这首歌而开始面对自己。
“其实……”璃音轻声打字,将手机递给众人看:【我也害怕镜子。每次换衣服都要背对穿衣镜,洗澡的时候也不敢抬头看天花板上的反光。但那天看你站在舞台上,直视镜头唱歌的样子,我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房间安静了一瞬。
凛子望着璃音,那个总是躲在屏幕后、用文字代替声音的女孩,此刻正睁大眼睛看着她,眼神清澈得仿佛能映出整个春天。
“所以……”她低声说,“你也开始试了吗?”
璃音点点头,耳尖泛红:【昨天晚上,我对着浴室镜子,说了三遍“我是冬月璃音”。虽然说完就逃出去了……但我记得自己的脸。】
“这就够了。”凛子忽然伸手,轻轻揉了下她的发顶,“下次,我们一起说。”
桃酱瞬间跳起来:“我也要我也要!明天早上我们组团去厕所镜子前喊话!”
“谁要跟你一起去厕所!”凛子笑骂。
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像一串清脆的风铃。
这时,门被推开,池上杉拎着一个黑色吉他盒走进来,肩上还挂着书包,额前碎发被风吹得略显凌乱。他扫视一圈,最后视线停在凛子身上。
“听说你们在搞‘自我疗愈分享会’?”他挑眉,“要不要加个门票?我可是带了新编曲来的。”
“少废话。”凛子翻白眼,“赶紧放出来听听,别又是什么电子合成器乱炸的实验品。”
“这次是 acoustic 版本。”他打开琴盒,取出木吉他,调试弦音时淡淡道,“《镜中人》的副歌部分,我重新配了和弦走向,让情绪更缓一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一口气承受那么多剖白。”
他说得很随意,但凛子听得出其中的用心。
她记得排练时自己曾说过:“我不想让这首歌变成一场情绪宣泄,我想让它成为一根绳子,能把别人也拉上来。”
于是他改了。
没有张扬的鼓点,没有激烈的电音推进,只有干净的吉他伴奏,如同晨露滴落叶片,温柔却不容忽视。
当他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房间里许久无人言语。
“……比原版更痛。”优子轻声道,“但也更暖。”
“嗯。”凛子点头,眼眶有些发热,“就像有人蹲下来,牵着你说: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哭。”
池上杉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把乐谱递给她:“你要不要试试?用这个版本录个 solo 直播?”
“直播?!”桃酱惊呼,“凛子姐要开直播?!历史性事件!!”
“闭嘴。”凛子瞪她,可心跳却不自觉加快。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站上直播镜头前,坦然面对成千上万双眼睛。从前她连班级合影都躲,现在却要主动暴露在公众视野里?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她并不想逃。
“……可以。”她最终说,“但有个条件。”
“什么?”
“你们都得陪我一起出镜。”她环视众人,“不准找借口逃跑,不准中途黑屏,更不准说我突然信号不好。”
“成交!”桃酱第一个举手。
璃音默默打开手机备忘录:【建议提前测试美颜滤镜强度。】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意这个了?”凛子惊讶。
【因为……不想让你觉得丢脸。】她小声补充。
凛子愣住,随即鼻子一酸。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们早已不再是单向的守护与被守护者,而是彼此支撑的同行者。
直播定在三天后的傍晚。
消息一经发布,校内校外瞬间炸锅。原本只是小众圈层知晓的“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