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夏姐!你看你看!”桃酱兴奋地喊,“她在那边一个人看海,说爸爸妈妈去东京打工了,奶奶带她来走亲戚。她说她也想有个姐姐……我就跟她说你是我姐姐的朋友,可以当她的临时姐姐!你不介意吧?”
千夏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她有着圆圆的眼睛和怯生生的笑容,像极了童年时的自己??那个躲在实验室角落、不敢抬头的孩子。
“你想有个姐姐吗?”千夏轻声问。
小女孩用力点头:“嗯!我想有人陪我说话,陪我吃饭,生病的时候摸摸我的头……就像电视里那样。”
“那你现在有了。”千夏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得像是春天的第一缕晨光,“从今天起,我是你的千夏姐姐。我不一定能天天陪你,但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
小女孩猛地扑进她怀里,小声嘀咕:“谢谢姐姐……我会乖乖的。”
池上杉远远望着这一幕,眼眶微热。优子靠在他肩上,低声说:“你看,爱是可以传递的,对不对?”
“是啊。”他轻叹,“原来我们一直在找的东西,从来不是永生,而是被记住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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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众人入住镰仓一家传统日式旅馆。木结构的廊道环绕庭院,中央一池锦鲤游弋,水声潺潺。房间按家庭分配:润与百合子一间,桃酱和平野阳斗被硬塞进隔壁(后者抗议无效),而池上杉、优子与千夏则共用最大的主屋间??一张宽大的和室,铺着三叠 futon。
熄灯前,三人围坐在纸灯笼下喝茶。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千夏忽然开口,目光低垂,“你们不怕我吗?我是说……我明明是实验产物,是‘另一个优子’,万一哪天我突然想取代她,或者因为同步过度而分不清自己是谁……你们就不担心吗?”
优子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她。
“怕。”她坦然道,“我当然怕。我不是圣人,也会嫉妒,会不安。可你知道为什么我还是选择接纳你吗?”
千夏摇头。
“因为我曾经也是‘别人’。”优子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是凛子的影子,是母亲失败的复制品,是家族耻辱的遮羞布。所有人都期待我消失,好让真正的‘二宫家女儿’体面归来。可你不一样。”她伸出手,抚过千夏的脸颊,“你是香织女士最后放走的希望。她把你送出实验室,送进学校,让你吃便当、参加运动会、交朋友……她没再试图控制你,因为她终于明白??人不是容器,是火焰。而你,已经自己点燃了。”
千夏的眼泪无声滑落。
“所以我不怕你成为我。”优子微笑,“我只怕你不敢做你自己。”
池上杉接过话:“而且你要知道,我们不是因为你像谁才留下你。我们是因为**你是你**,才邀请你走进这个家。如果你明天决定改名叫樱花、搬去北海道养羊、写一本关于外星人的小说……我们都支持你。但只要你还想回来,这里就永远有你的位置。”
庭院里,一只萤火虫悄然飞入,停在千夏指尖。
她望着那点微光,喃喃道:“小时候,他们不准我们看星星。说光照会影响脑波监测。但我偷偷记住了北极星的位置……每晚闭眼时,就在心里画一条线,从那里通向自由。”
“现在你自由了。”池上杉说,“而且不止一条路可走。”
那一夜,三人聊到凌晨。千夏讲起她在女子高中的生活:如何假装普通学生,如何隐藏定期体检的秘密,如何在同学谈论未来梦想时,只能笑着说“还没想好”。她说她羡慕她们能理直气壮地说“我要当老师”“我想结婚”,而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借来的生命,随时会被收回。
优子听着,忽然起身拉开行李箱,取出一个小盒子。
“给你的。”她说。
盒子里是一枚银色发卡,形状是展翅的蝴蝶。
“这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杉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他说蝴蝶象征蜕变。我当时不信,觉得不过是浪漫修辞。但现在我知道了??哪怕基因被复制,命运被预设,只要心还能跳动,我们就始终拥有破茧的权利。”
千夏接过发卡,指尖颤抖。她将它别在耳边,对着拉门上的玻璃倒影看了看,笑了。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自己美得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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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京后,生活并未回归平静,而是进入了一种全新的节奏。
“Yūrei-Family”项目正式获得伦理委员会特批,列为“跨代际情感延续研究试点”。香织辞去监督官职务,转任顾问,专心指导千夏的心理重建。每周三下午,她都会来到池上家,带着记录仪与神经反馈设备,进行非侵入式的情感同步训练。
训练内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