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这些虚的!”李自成摆手打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仙师天恩他认,但那个北京的崇祯皇帝……哼,不过是仙师扶着的泥菩萨罢了。
他李自成如今虽顶着大明钦命总督的头衔,内心深处,何尝真正服气?尤其是最近传来的那些消息……
他拿起一个月前的密信,信中所写,正是关于崇祯皇帝获仙师点化皇城瑞兽,以及金水河化为圣水,可祛百病、延寿元的详细情形。
看着信中描绘的那如同神话般的景象,李自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眉头拧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
皇城瑞兽……圣水……这朱家皇帝,倒是越发像个“真命天子”了!仙师为何要如此抬举他?
我李自成在这河南苦寒之地,替她卖力推行新政,稳定地方,难道功劳就小了?凭什么他崇祯就能安安稳稳坐在北京城里,享受万民朝拜,还有神兽守护?
一种不甘与嫉妒的情绪,如同毒蛇般在他心中滋生。他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舆图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上面标注的疆域。
他的地盘,看似不小,但被孙传庭经营的潼关以西陕西区域像一根楔子钉着。
“地盘还是太小了……”他喃喃自语,“若能拿下整个陕西,乃至山西……不,若是能像洪承畴那样……” 他想到了另一个更刺激他的消息。
关于洪承畴在辽东获得仙师赐予“丰饶之力”,并驾驭神兽丰饶玄鹿横扫辽东、攻克锦州、最终犁庭扫穴攻破盛京、逼死皇太极的详细战报,也通过不同渠道传到了他的耳中。
这个消息,比皇城瑞兽更让李自成坐立难安!
洪承畴!那个曾经在战场上让他吃过不少苦头的明朝督师,居然得了如此大的仙缘!不仅能像王瑾那样催生植物、治愈伤兵,还能召唤雷霆、驱使神鹿破城!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而且,仙师竟然允诺“凡你率军攻克之地,便由你全权管辖治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洪承畴几乎可以在整个辽东乃至更北的地方成为一方诸侯,拥有极大的自主权!
对比之下,他李自成虽然也被授予了总督之职,但地盘是划定的,旁边还有孙传庭那个老对头虎视眈眈!但这待遇,天差地别!
“凭什么?!”李自成胸中一股郁气难平,“就因为他洪承畴是官军?那我李自成难道不是归顺?他打的是关外鞑子,我老李在这河南收拾土豪劣绅、安抚流民,难道就容易?仙师未免太过偏心!”
一种强烈的渴望在他心中燃烧——他渴望更强大的力量,渴望像洪承畴那样,获得仙师更多的青睐和更自主的权力!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舆图上那片由孙传庭控制的区域。
而与李自成的躁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潼关以西,西安城中的孙传庭。
孙传庭的督师府邸,比李自成的行辕要简朴得多,更符合一个传统士大夫的审美。
书房内,檀香袅袅,孙传庭端坐案前,正在批阅公文。
他也同样也收到了关于皇城瑞兽和洪承畴辽东大捷的塘报。
看着塘报上对金龙彩凤、神鹿雷霆的描述,孙传庭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放下塘报,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没有任何喜色,反而布满了更深的忧虑。
皇城瑞兽现世,金河成圣……这无疑进一步强化了崇祯皇帝“受命于天”的形象,对于稳定人心、巩固中央权威或许有益。
但孙传庭内心深处却感到一种巨大的荒谬和无力感。这“天”,究竟是哪个天?是朱明皇室传统意义上的“天”,还是那位青衣赤足、拥有改天换地之能的“仙师”?
他效忠的是大明皇帝,是朱由检。可如今,皇帝的权威,甚至身家性命,都系于那位仙师一念之间。
他孙传庭一生所学,忠君报国,匡扶社稷,在这等神魔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到那份详细描述洪承畴辽东战功的塘报上。
洪亨九……那个曾经与他一样,在伏牛山外惨败于仙师之手的旧日同僚,如今竟走到了这一步!
“丰饶之力……丰饶玄鹿……”孙传庭喃喃自语,指尖划过塘报上那些关于洪承畴挥手间草木疯长、雷霆灭敌的描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那不仅仅是强身健体,那是近乎神明的权能!是真正的、可以主宰战场乃至造化自然的伟力!
一股深沉的失落和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悄然划过心底。
当年承天门外,仙师给予他最基础的恩赐,旨在保证他能在进去禀报皇帝时自保,而他洪承畴什么都没有。
而为何如今,洪承畴却能得授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甚至驾驭那等神兽?难道就因为他去了关外,对手是满洲鞑子吗?
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远超从前的蓬勃气力,耳清目明,连日操劳的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