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开口,语气复杂,打破了会议室的沉默:“成军同志,坐。今天……辛苦你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首先,必须要肯定,你这次在东瀛引起的关注,客观上极大地扩大了我们中国作家、中国文学的影响力。
这是过去我们这种纯文学交流团很难达到的效果。
很多东瀛民众因为认识了你,才开始关注我们整个代表团,关注中国的当代文学。从宣传效果上看,是显著的,甚至是……惊人的。”
杜鹏成忍不住插话,带着浓重的不解:“小子,我是真看不明白!你那一套……按我们老眼光看,那是要捅大篓子的!
可你这篓子捅得,嘿,怎么好像越捅你越红火?
那些记者,那些电视台,怎么就吃你这一套?还有那些小姑娘……”
他摇了摇头,后半句没说出来,但意思很明显。
艾坞则更担忧实际操作层面和后续影响:“成军,我们不是要束缚你的才华。只是,你这种……这种极具个人风格的交流方式,其效果和风险都很难预估。
我们担心,一方面,过度的媒体曝光和娱乐化,会不会消解你作品的严肃性和文学价值?
另一方面,你的某些言论,虽然在国内我们理解并支持其立场,但在这种复杂的舆论环境下,会不会被过度解读,甚至反过来影响到两国文化交流的大局?这个度,非常难把握。”
巴琻一直安静地听着,此时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深意:“成军,你的才华和胆识,我们都看到了。你用一种……我们这代人不太熟悉的方式,打开了一个局面。这很好。但是,”
他目光温和却锐利地看向许成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如今站在风口浪尖,一言一行都会被放大。
接下来的行程,尤其是你个人的宣传活动,更要谨言慎行,把握好‘文学交流’与‘个人表达’的边界,既要展现我们新一代中国作家的风采,也要避免授人以柄,陷入无谓的意气之争。
你的舞台,终究是在你的作品上。”
冰欣女士也温和地补充道:“是啊,成军。看到你这么受关注,我们这些老家伙心里也是高兴的,觉得脸上有光,算是……扬眉吐气?
毕竟我们的年轻人在外面这么有出息。
但就像巴老说的,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
你要知道,你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你个人了。”
许成军认真地听着每一位前辈的发言,他能感受到他们话语中那种复杂的情绪。
有为他取得的关注和影响力感到的骄傲(一种略带困惑的骄傲),有对无法掌控局面的隐隐担忧,有对未知运作模式的不解,但更深层的,是一种对他能力的某种默认和……
隐约的期待?
他们似乎开始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路子“野”,但或许真的能处理好这些他们感到棘手的事情。
人啊~
别管固执与否,在面对自己做不到的事时,都会尝试让人放手一搏。
他深吸一口气,态度诚恳地回应:“巴老,冰欣先生,林秘书长,杜老师,艾老师,你们的担心和教诲,我都明白,也记在心里。请放心,我知道分寸。我的所有言论和行动,基点都是我的作品和作为一个中国作家的良知。
我会利用好这次机会,让更多东瀛读者了解中国文学的真实面貌和深度,也会注意方式方法,不辜负代表团的信任,更不会给国家抹黑。”
他的回答,既表明了态度,也隐含了自信。
会议在一种既有些担忧,又带着些许奇异满意和期待的氛围中结束。
所有人都意识到,许成军已然成为此行一个无法用常规定义的“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