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有个金发的女的。”
“哟!”“许哥!”“什么样的!”一下子寝室又开始行起了注目礼~
“那特么能有什么样,人样呗!”许成军没好气的白了哥几个一眼。
“靠,小气!”
“小心把你告诉嫂子!”
一旁的胡芝难得正经一点:“听说这次讲座的范围非常有限,就几十人的规模,教授和德语系学生就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给我们留的名额很少。”
“那没办法,听说这个什么glass,在国内基本没有译本,母语德语和波兰语,你去了啥也听不懂啊~”
“人还是会点英语的!”
程永欣拍了拍许成军肩膀:“这样吧,军哥,咱寝室委派你代表201参加与glass同志的‘会晤’,你要好好表现!”
“得令!”
前世的‘大恩人’现在都管你叫哥了,客气点咋了?
许成军刚从军区慰问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屋子。
简单收拾一下。
就看见门后的铁丝上挂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
是系里收发室转来的读者来信,一看就装了不少。
“谢了,哥几个!”
“害,谁让屋里有个大作家,应该的!”
这段时间他的读者来信是一麻袋接一麻袋。
占用了不少公共空间。
好在许成军人名气大,出手大方,倒是跟宿舍的关系处的还算不错。
大家也乐得帮他搬信回来。
空间占点就沾点咯!~
他把背包往床上一扔,拆开纸袋倒出信,花花绿绿的信封散了一桌子:有印着“上海纺织厂“抬头的稿纸信封,有学生用的方格本裁成的简易信封,还有个用红绳系着的牛皮小信封,上面的字迹娟秀得像描过的。
许成军随手拿起几封拆,有问《红绸》后续剧情的,有个战士在信里说“看完你的,我天天揣在兜里“。
翻到第三封时,许成军愣了愣——
信封上的署名是“李舒淇“,地址是“南京西路百货商店“,这已经是他这个月收到的第六封了。
前几封信还只是问文学问题,比如“怎么才能把想家的心情写得像《红绸》那样动人“。
“写好一篇像《谷仓》一样的作品需要什么样的天赋?”
最新这封却厚得离谱,拆开一看,里面塞了五页信纸,还夹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姑娘扎着麻花辫,站在百货商店的柜台前,笑得眼睛弯弯的。
搞这一套是吧?
诱惑干部?影响革命?
不过,你别说这姑娘长得还真不错。
“许同志,我这个月看了三遍《试衣镜》,每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陌生'那段,都忍不住哭。“
李舒淇的字写得小而密,墨水有点洇纸,“我在柜台卖布,每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总觉得他们也像《试衣镜》里的人,藏着没说出口的心事。上周有个老太太来买红布,说要给前线的孙子做寿衣,我想起您写的黄思源,偷偷多给她剪了半尺布.“
许成军接着往下读,信里还写了她的日常:早上五点起床排队买豆浆,中午在食堂吃两角钱的白菜豆腐,晚上回家就着台灯读他的,连妹妹借她的杂志,都要先把有他文章的页面折起来。
最后一页她还问:“许同志,您下次来南京西路,能不能来商店看看我?我给您留最好的花布,做件新衬衫。“
许成军把信放在桌上,又拿起前几封李舒淇的信比对。
从第一封的“敬爱的许老师“,到后来的“成军老师“,再到这封的“您要是有空“,语气越来越热络,信纸也从糙纸换成了带暗纹的稿纸。
他忍不住笑了,靠在椅背上琢磨:这年月当作家,还真有点“特殊福利“。
这年头文学成风,他这种名声在外的文人很吃香嘛,连一个体面的有文化的知识女性都这么炙热。
欸,他不敢想像,假若自己是个能说会道的坏人…!
正看着,宿舍门被推开,林一民刚洗漱回来。
他一眼瞥见桌上的信,凑过来翻了翻,拿起李舒淇的信“哟“了一声:“这姑娘够执着啊,一个月六封信,比我给对象写得还勤!“
“别瞎说,人家是问文学问题。“
“不是你啥时候有对象了?”
“害,上回华师那个.”
许成军把信收起来。
照片却是漏了出来。
姑娘站在柜台前,身后的布帘挂着五颜六色的布,像极了《试衣镜》里描写的“装满生活的调色盘“。
林一民挤到他旁边,撞了撞他的胳膊:“什么文学问题,我看是对你有意思!你没看她问你去不去南京西路?这明显是想见面嘛!“
他又拿起其他信翻了翻,“你看这封,纺织厂的女工还说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