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五百米有建筑热源信号！”飞行员大喊，“疑似地下设施通风口排热！”
韩凌点头，从战术包中取出夜视仪再次确认：一处半掩于山体内的混凝土结构露出一角，外围布设铁丝网与监控探头，但多数已被人为破坏??有人先他们一步闯入。
“房阳……”他低声念道，指尖摩挲着那枚芯片，“你到底想换回什么？”
直升机迫降在三百米外的空地，特警小队迅速展开战术推进。韩凌带队沿排水渠潜行至围墙缺口，红外探测显示内部有四人活动轨迹，其中两人静止不动，疑似被控制状态。
“目标区域为地下三层。”技术员耳麦传来声音，“根据冷冻厂图纸推演，第七仓库应通过主控室垂直电梯抵达，路径唯一。”
“那就直取核心。”韩凌咬牙，“破门后优先救出人质，其次抓捕梁建红，最后控制房阳。记住，所有人必须活着出来。”
强攻命令下达。
爆破组引燃定向炸药，西侧铁门应声倒地。枪声立刻响起，埋伏在二楼岗哨的两名武装人员开火扫射，被狙击手精准击毙。烟雾弹投掷后，突击队突入主控大厅。
空旷的空间中央，一台服务器阵列仍在运转，蓝光闪烁如呼吸节奏。墙边铁椅上绑着一人，头颅低垂，正是失踪多日的吴滨。他满脸血污，左手小指缺失，但胸口仍有微弱起伏。
“他还活着！”林蓉冲上前检查脉搏，“快叫医疗组！”
韩凌没停步。他径直走向电梯间，按下下行键。金属门缓缓开启，轿厢内壁贴满打印照片??全是过去五年里“意外死亡”或“失踪”的相关人员合影，每张脸上都被红笔画上叉号。最上方一张写着：“下一个是你。”
他踏入电梯，配枪上膛。
下降过程持续了整整四十秒。
门开时，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眼前是一条长达百米的密封走廊，两侧是透明观察窗，窗后是七个独立囚室。六个房间空无一物，唯有尽头那间坐着一个女人，双手抱膝，眼镜滑落在鼻梁处，正抬头望来。
“房阳？”韩凌愕然。
不，不是房阳。
是严洛仪。
她看见韩凌，嘴角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部位缠着医用胶带，显然受过严重创伤。
韩凌猛拍通讯器：“这里有人质！重复，严洛仪还活着！请求紧急支援！”
没有回应。通讯已被屏蔽。
他沿着走廊疾奔，在第三个转角撞见一道合金门，门禁面板亮着红色文字：【权限验证失败。虹膜+密钥双认证方可开启】。
而门缝下方，渗出一滩鲜血。
韩凌心头巨震，一脚踹向应急手动解锁杆。沉重机括发出刺耳摩擦声，门缓缓拉开一条缝隙。
屋内景象让他瞬间僵立。
地板上躺着房阳，胸口插着一把战术匕首，双眼圆睁，右手仍紧紧攥着一枚烧毁的U盘。他身前三米处，梁建红背对门口站立，手中握着另一枚完整的Sd卡，正准备插入终端接口。
“住手！”韩凌举枪瞄准。
梁建红缓缓转身，脸上竟带着笑意：“你终于来了，韩凌。我等这一刻很久了。”
“你杀了房阳。”韩凌声音冰冷。
“是他自己选的。”梁建红轻声道，“就像十年前你哥哥选择了跳楼一样。有些人天生就不懂妥协，非要撞破南墙才肯闭眼。”
“你胡说八道什么？！”韩凌怒吼，“我哥是被人推下去的！目击者是我父亲！档案里写着！”
“档案？”梁建红笑了，“你以为那份笔录为什么会留在147号保险柜？因为它本就是用来误导后来者的饵。真正签字的人不是你父亲，而是……我自己。”
韩凌如遭雷击。
“当年火灾现场，我去过。”梁建红缓缓道，“你哥哥查到了第一笔文物走私账目，准备上报。我劝他收手，他不肯。我说‘你若坚持，今晚必死’。他笑着回答：‘只要有人记得真相，我就没输。’然后他自己爬上天台边缘，当着我的面跳了下去。”
“放屁！”韩凌扣动扳机，“你撒谎！”
子弹击中梁建红肩部，他踉跄后退，却没有倒下，反而用左手继续将Sd卡推向接口。
“来不及了……”他咳着血笑，“‘青鸾’已经启动最终协议。七分钟后，所有关联服务器同步自毁。那些名单上的人……都会变成真正的死人。”
韩凌扑上前夺卡，却被梁建红猛然拽住手腕。
“你知道为什么选你接手这个案子吗？”梁建红喘息着，“因为你姓韩。因为你是那个不肯闭眼的人的儿子。我们就是要看看，当你面对同样的选择时，会不会也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