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凌脑中轰然炸响。

    张云航加入造假案调查组，是沈局和郑局亲自批准的。如果他是内鬼……那自己从第一天起，就走在对方设计好的路上。

    “我们被监视了。”韩凌声音发冷，“从我进专案组那一刻起，每一步都在他们眼里。”

    林蓉立刻拔掉网络线，关闭所有设备电源。黑暗中，只有应急灯泛着幽绿。

    “现在怎么办？”她问。

    “反杀。”韩凌摸出手机，拨通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喂，老赵吗？我是韩凌。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查张云航过去三年的所有银行流水、通话记录、出入境信息，越快越好。对，就算得罪人也得查。这事关一条人命。”

    挂电话后，他看向房阳：“你能复刻一份‘青鸾’数据吗？不联网，用物理介质。”

    “可以。”房阳点头，“但我只能拷贝当前目录，深层加密区打不开。”

    “够了。”韩凌说，“这些足以立案。但现在不能交上去，一旦提交，就会打草惊蛇。我们必须先找到严洛仪和林高鹏。”

    林蓉沉吟：“魏听荷今晚会被羁押在分局临时拘留室，明天上午九点移送看守所。押解途中是最容易动手的环节。”

    “那就趁那时候逼她交钥匙。”韩凌冷笑，“她以为沉默就能保命？错了。她才是那个最怕死的人。”

    三人商议行动计划。凌晨四点，房阳完成数据备份，将一枚黑色U盘交给韩凌。韩凌将其密封进防水袋，贴身收好。

    走出地下室时，东方已泛白。

    林蓉忽然停下：“韩凌，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严洛仪偏偏信任你？”

    韩凌脚步一顿。

    “我不知道。”他说，“也许……因为我哥救过她父亲。”

    “也许不是。”林蓉望着他，“也许是因为，你是这片泥潭里，唯一还没被污染的人。”

    韩凌没回答。他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想起小时候哥哥背着他在河边奔跑的画面。那时河水清澈，芦苇摇曳，世界简单得像一道加法题。

    而现在，每一步都像在解一道没有答案的谜。

    但他知道，有些事必须做，哪怕代价是把自己也卷进去。

    回到市局已是清晨六点。韩凌直奔拘留室，却发现魏听荷不在。

    值班民警说：“早上五点半，经侦支队来人提走了，说是配合另一宗案件调查。”

    “谁批准的？”

    “梁建红副局长亲自签的字。”

    韩凌拳头攥紧。

    林蓉接到电话，脸色剧变：“童峰说，审讯室搜出了魏听荷的项链，吊坠被拆开了??里面是空的。”

    “钥匙已经被转移。”韩凌闭眼，“他们察觉了。”

    手机震动。是老赵发来的消息：

    > “张云航有问题。他名下有个海外账户，近三年接收不明汇款累计187万。最后一次转账，就在你被调入专案组的当天。”

    韩凌盯着屏幕，寒意从脊背爬上来。

    他拨通吴滨电话：“吴支，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人??张云航。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吴滨声音低沉：“不用查了。他今早没来上班，办公室被人翻过，电脑主机不见了。”

    “他跑了。”

    “或者……”吴滨说，“被带走了。”

    韩凌挂掉电话，站在走廊尽头，望着墙上那幅“执法为民”的标语，忽然笑了。

    笑得凄凉。

    他知道，这场棋走到现在，已经没有退路。

    要么赢，要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