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啊!都给我滚出去!”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发出的嘶吼,让门外的书记官都感觉到寒冷。
………
……
…
从高空俯瞰整个云垂领,作为其最核心的云垂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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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在它不远处,那座依靠着丰富矿山而发家的小镇——铁云镇。
再加上云垂堡垒前方,那座作为重要门户的云朵镇,构成了这片侯爵领最后的防线。
云垂领的领地本是一堡垒加上四城镇的格局。
而如今,白绒镇与轻飘镇这两座曾经也算繁荣的城镇,已经彻底地化作了一片焦黑的灰烬。
莉莉丝将这两座城镇之中,所有一切可以掠夺的东西,都掠夺一空。
然后,一个人都不留。她将那座作为决战之地的平原,当成了一个巨大露天焚烧厂。
莉莉丝将所有尸体都拖拽到了那里,然后一把火烧尽。
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那冲天的火焰,烧了一天又一天,火焰未曾停息,尸体都烧不完。
莉莉丝就那么平静地,在她的黑色马车之上,等待着。
仿佛是在用这种沉默而又残忍的方式,向那些还苟延残喘的、躲在堡垒之中的幸存者们,施加着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她所有的部队,都不曾再动弹分毫。他们只是在原地休整,然后,如同最冰冷的机器般,机械地,缓慢地,焚烧着那些尸体。
绝望与压抑的氛围,如同厚重的乌云,被莉莉丝刻意地,宣发了出来。笼罩在每一个云垂领幸存者的心头。
每一个还活着的云垂人,都应该哭泣。
为那些惨死在莉莉丝屠刀之下的同胞哭泣。
也为自己的懦弱与无能,而哭泣。
也许……本不该如此。
也许,他们可以再谨慎一点。
也许,他们那场愚蠢的政治斗争,不要进行得如此激烈一点。
也许,他们能够放下那些可笑的、毫无根据的傲慢。
也许,他们早就该拨动那根因为安逸了太久,而早已麻木、生锈的琴弦。
也许,在那最后一场宴会之上,他们不要再去粉饰那虚假的太平,而是静下心来,听一听那首从未在战场上被高声喧唱过的、嘹亮的军歌。
也许这个……也许那个……
但也许最终也只是也许。
现实就是,云垂领,近一半的面积,已经化作了寸草不生的、死亡的领域。
………
……
…
哀嚎,是云垂堡垒此刻唯一的主旋律。
它取代了宴会上欢快的歌谣,取代了贵族们虚伪的祝酒词,取代了所有粉饰太平的靡靡之音。
它从每一个角落里升起,从每一扇紧闭的门窗后传来,汇聚成一片悲伤的、绝望的海洋,将整座堡垒彻底淹没。
一个满脸泪痕的小男孩,正呆呆地坐在冰冷的石阶上。
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攥着一个粗糙雕刻而成的小骑士。
那是他的父亲,一位普通的城堡卫兵,在出征前,亲手为他雕刻的生日礼物。
父亲曾笑着对他说,等他打完胜仗回来,就要教他如何挥舞真正的剑。
可现在,父亲再也回不来了。男孩的眼泪早已流干,他只是麻木地,一遍又一遍地,用那脏兮兮的小手,抚摸着木头小人那模糊的脸庞,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父亲最后的一丝余温。
不远处的巷子里,一位年轻的妻子,正死死地抱着一件沾满了血污与泥土的、破烂不堪的骑士甲胄,发出撕心裂肺的、不似人声的哭喊。
那是她的丈夫,一位年轻的、前途光明的骑士,在临行前,曾向她许诺,等他带着军功与荣耀归来,就要为她换上一座更大的、更漂亮的宅邸。
可现在,从战场带回来只有这件冰冷的破碎的铠甲,和一枚同样冰冷的沾满了敌人鲜血的勋章。
她的哭声,从最初的歇斯底里,渐渐变成了压抑的、绝望的抽泣。
她知道,她那所有关于未来的、美好的幻想,都随着那场惨败,一同,被彻底地碾碎了。
广场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正颤抖着,从一具又一具被运回来的、残缺不全的尸体之中,寻找着自己儿子的踪迹。
她的儿子,是老侯爵麾下的一名亲兵,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每一次,当儿子穿着那身华丽的铠甲,从她面前走过时,她都会感到无比的自豪。
可现在,她只希望,自己能从这堆模糊的血肉之中,找到哪怕一小块,能证明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她的手指,因为过度地翻找,早已被磨得鲜血淋漓,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麻木地,重复着这个残忍的、毫无希望的动作。
更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