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风,刮在脸上像带着细碎的冰碴子,轩辕裹紧了身上的兽皮,却依然能感觉到那股子寒意顺着衣领往里钻。他站在部落的帐篷外,望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山峦,天地间一片苍茫,唯有偶尔掠过的孤雁,在铅灰色的天幕上划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痕迹。
“先生,长老请您进去说话呢。”身后传来弟子小甲的声音,这孩子是从东方部落跟着他出来的,起初还不适应北地的严寒,如今脸上虽冻得通红,眼神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轩辕点点头,转身跟着小甲走进帐篷。帐篷里暖意融融,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毡,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围坐在火塘边,火塘里的炭火正旺,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红光。见到轩辕进来,为首的长老——那位被部落人尊称为“北翁”的老者,连忙起身相迎。
“轩辕先生,外面冷吧?快过来烤烤火。”北翁的声音沙哑却有力,他往旁边挪了挪,给轩辕让出一个位置。
轩辕谢过,在火塘边坐下,一股暖流瞬间从脚底涌上来,驱散了不少寒意。他注意到北翁手里正拿着一个陶罐,罐口冒着丝丝热气,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这是……”轩辕指着陶罐,眼中带着好奇。
北翁笑了,拿起陶罐往一个粗陶碗里倒了些深褐色的药汁,递给轩辕:“尝尝?这是我们北地人常喝的,能暖暖身子,尤其对那些总觉得腰膝发冷的人,最是管用。”
轩辕接过陶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轻轻抿了一口,药汁微苦,却带着一股醇厚的回甘,入喉后,一股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竟在丹田处汇聚起来,慢慢扩散到四肢百骸。
“这药里,似乎有枸杞、杜仲?”轩辕细细品味着,说出了几味药材的名字。他这些年游历四方,对草药的性味早已烂熟于心。
北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先生好眼力!正是这几味,再加上我们北地特有的一种黑芝,用慢火熬上三个时辰,才能有这般滋味。”他顿了顿,指着案上的陶罐,话锋一转,“先生之前跟老朽请教五行与脏腑的关联,老朽想着,这‘水’与‘肾’的关系,或许能从这陶罐说起。”
轩辕精神一振,身子微微前倾:“愿闻其详。”
“您看这陶罐里的水,”北翁指着罐中的药汁,“它总是往低处流,从不张扬,却能润养万物。春天万物生长,离不开雨水的滋养;夏天土地干裂,一场甘霖便能让庄稼重焕生机;即便是这寒冬腊月,地下的水也在默默滋养着深埋的种子,等到来年开春,便会破土而出。”
他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条蜿蜒的河流:“水,看似柔弱,却能穿透坚硬的岩石;看似安静,却能汇聚成奔腾的江河。它不与天地争高下,只在低处默默承载,这性子,像极了人体的肾。”
轩辕眉头微蹙,陷入沉思。他想起在南方游历的时候,见过湍急的江河,也见过平静的湖泊,水的形态万千,却都离不开“润下”二字。而肾,他之前只知道是藏精之所,却从未想过它与水有这般深的联系。
“长老的意思是,肾就像这水一样?”轩辕问道,语气中带着探究。
“正是。”北翁点点头,语气肯定,“肾藏精,这‘精’就像地下的水源,是人体的根本。人从出生开始,这肾精便如同种子里的水分,支撑着我们生长、发育、衰老。孩童时期,肾精充足,所以精力旺盛,长得快;到了壮年,肾精充盈,便能成家立业,繁衍后代;可到了老年,肾精渐渐亏虚,人就会变得衰弱,行动迟缓,就像河流到了下游,水量慢慢减少。”
他指着帐篷外一个正在雪地里玩耍的孩童:“你看那孩子,跑得多欢实,冬天也不怕冷,这就是肾精足的缘故。再看老朽我,”北翁自嘲地笑了笑,“走几步路就喘,手脚总觉得冷,就是肾精不够用了。”
轩辕顺着北翁指的方向看去,那孩童穿着单薄的皮衣,在雪地里追逐打闹,小脸通红,额头上甚至渗着细密的汗珠。再回头看看北翁,虽然坐在温暖的帐篷里,手指却依然有些僵硬,脸上的皱纹像刀刻一般深刻。
“那肾藏的‘精’,与水的润下之性,又有何关联呢?”轩辕追问,他觉得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却又隔着一层薄雾,看不真切。
北翁拿起陶罐,往火塘里添了几块炭,火苗“噼啪”一声窜了起来。“您想啊,水往低处流,是为了滋养大地;肾精藏于体内,也是为了滋养全身。人体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需要肾精的濡养才能正常运转。就像庄稼需要根吸收水分才能生长,人体的各个器官也需要肾精的滋养才能发挥作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肾主水液代谢。人体内的水液,能正常地在体内循环,该排的排,该留的留,全靠肾来调节。若是肾出了问题,水液代谢就会紊乱,要么出现水肿,要么就会小便不利,这就像河流的堤坝坏了,要么洪水泛滥,要么河道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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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