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在主电路板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黑点,与周围的焊点格格不-入。
“找到了!”他低喝一声,用精密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其取下,接入便携终端。
下一秒,所有人的战术平板上,都弹出了一段被强行提取的视频数据。
画面剧烈晃动,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炮火与撕心裂肺的呐喊。
一个年轻的士兵,脸被硝烟熏得漆黑,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他在爆炸的冲击波中死死将怀中的AKS74U抱紧,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最后一句话:“替我……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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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一片炽白的光芒吞噬了整个世界。视频戛然而止。
指挥中心内,死一般的寂静。
陈牧盯着那张在火光中定格的年轻脸庞,久久没有言语。
他终于明白,这趟千里迢迢的跋涉,不是一次冰冷的机械迁徙。
这些枪,是带着主人的遗愿,来寻找一个答案。
它们是唯一活下来的“战友”。
林九彻夜未眠,将所有扫描数据汇总分析。
一个惊人的发现让他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这些残枪,型号驳杂,来自废土的四面八方,从老旧的莫辛纳甘到近代的制式步枪,几乎涵盖了旧时代陆军的整个轻武器序列。
但它们的“大脑”——核心触发模块,无一例外,都经过了同一种匪夷所思的改造。
改造者拆除了原本的电子继电器,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精心打磨过的步枪击针。
它们以一种巧妙的杠杆结构连接,利用子弹底火被引爆瞬间产生的微弱脉冲,作为信号的点火源,构建出了一套看似原始、却异常稳定高效的脉冲通讯网络。
它们用枪械最核心的部件,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语言!
而让林九头皮发麻的是,这套“枪语”系统的工作频率,经过反复比对,竟然与陈牧当年在战场上为了极限节省电量,独立设计并写入军用电台的“低功耗待机通讯协议”,分毫不差!
“老大……”林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敬畏,“它们不是在模仿你,它们是在继承你的遗产。你无意中……创造了一个文明。”
一个在废土中,由钢铁与火焰构成的“枪语文明”。
陈牧的命令很快下达:“开放南侧缓冲区,清理出一片隔离区域,允许它们进入休整。严禁任何人主动攻击,但绝对禁止它们靠近主武器库。”
命令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但在陈牧的威望下,还是被坚决执行了。
当晚,数百把残枪井然有序地进入了缓冲区,像一群疲惫的旅人,静静地趴伏在雪地里。
然而,午夜时分,刺耳的警报突然划破了基地的宁静。
“报告!维修车间发现异常响动,能量读数不正常!”
赵雷一脚踹开宿舍门,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兵冲向车间。
当厚重的金属门被暴力破开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呆立当场。
十几把残枪正围着一台废弃的重型车床。
几把枪用它们枪托上残存的金属齿,死死啮合住车床的传动轴;另一些枪则以一种奇特的节奏,用枪身撞击着启动杠杆。
老旧的车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竟被它们以最原始的方式,带动着缓慢运转起来。
车床的卡盘上,夹着一块从废墟里捡来的钢板,正在被一点点地切削、打磨。
它们在造东西!
数小时后,当东方泛起鱼肚白,一件成品终于从车床上滚落。
那是一枚被放大了数十倍的黄铜弹壳徽章,表面粗糙,却带着一股蛮荒而庄严的气息。
徽章上,用某种酸性物质蚀刻着三道平行的划痕,与一个简陋的十字准星。
——正是当年陈牧离开“猎火”枪店时,在门口招牌上刻下的暗记!
几把枪合力将这枚沉重的徽章抬起,踉踉跄跄地走到那把AKS74U面前,用枪管小心翼翼地将其挂在了前者的消焰器上。
AKS74U的枪身轻轻晃动了一下,像是在点头致谢,又像是在无声的宣誓。
就在此时,林九的脸色再次剧变。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基地内部的能量流向图。
“不对!能量又在异常偏移!”
这一次,不再是维修车间。
一股股原本供给生活区照明系统的电力,正以诡异的周期,被秘密抽走,如同百川归海,全部涌向了被封锁多年的地下三层——那座废弃的生物实验室。
林九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潜入了那片禁区。
穿过布满灰尘和蛛网的走廊,在一间空旷的主实验室里,他看到了令他毕生难忘的景象。
实验室中央,二十把型号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