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荷香,酷暑正浓。
夜色如墨。
陈立正在书房密室修炼。
忽然,他眉心微不可察地一动,一道熟悉的宗师气息,闯入了他的神识感知。
这道气息他并不陌生。
陈立缓缓收功,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么晚了,他为何会来?
未几,书房外传来极轻微的衣袂破风声,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悄然落在院中。
正是周家供奉战老。
“陈家主。”
战老见到书房内透出的灯光与已然站立门前的陈立,抱拳行礼。
陈立请他进入书房。
掩上门,询问道:“战老深夜到访,不知有何急事?”
战老先瞥了一眼窗外,道:“惊扰陈家主了。老夫也是不得已,贵府外围,有些不相干的眼睛晃荡,白日不便现身,只得趁夜前来,还望见谅。”
陈立笑了笑,不以为意:“无妨,几双眼睛而已,打发了还会再来。留着他们,有时比清理干净更有用。战老有话但讲无妨。”
战老点了点头,沉声道:“实不相瞒,老夫此次冒昧前来,是想恳请陈家主出手,助我救一个人。”
“救人?谁?”陈立惊讶。
“是......清漪小姐。”
战老吐出这个名字时,声音带起了一丝苦涩。
“周清漪?”
陈立眉头微蹙:“她又出了何事?”
“此事说来话长,小姐年少,终究还是着了人家的道。”战老长叹一声,将事情原委细细道来。
原来,周书薇当初决意前往贺牛武院,虽看似放下了周家,但心中终究割舍不下周清漪。
临行前,她恳请战老留下,在暗中照拂。
不过也交代,非到万不得已,切勿现身。
故而这段时间,战老虽未在周家露面,却一直潜伏在溧阳郡城左近,暗中保护。
周书薇走后,周清漪独自支撑周家残局。
面对织造局四万匹官贡的重压,她忧心如焚。
病急乱投医之下,她竟又暗中找到了那位孙家小姐,希望小婉茹能帮忙牵线,去寻巴州她那位舅舅,帮忙购买丝绸,以解燃眉之急。
孙家小姐应允,但表示这么大的事情,他也做不了主,需得回家禀报。
孙家又拖了周清漪数日,直到她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时,方才提出了条件。
用周家在溧阳城的织造坊来换。
周清漪救家心切,咬牙答应了。
吃一堑长一智,她此番也学得谨慎了些,提出,必须亲眼见到四万匹丝绸,察验清楚,方才交割织造坊。
然而,孙家却给出了另一个解决方案。
孙家人声称,他家有门路可以打通织造局上官。
只要周家愿意孝敬一笔巨资,便可设法活动,为周家解除官贡合约。
周清漪当即答应了。
不久后,孙家果然请来了几位自称是织造局的镇守太监吕公、董女官等一干官员。
周清漪不疑有他,设下盛宴款待。
席间,几位官员信誓旦旦,言道只要周家愿付出织造坊并二十万两白银的“打点”费用,便可当场签署文书,解除官贡合约。
自认为绝处逢生的周清漪,欣喜若狂,便在孙家人的“见证”下,于宴席间签署了那份所谓的解除合约。
心中大石落地,周清漪如约将织造坊契约和二十万两银子交给了孙家,自以为周家危机已解。
谁知,不过旬日。
织造局的官员便登门,催缴今年的官贡丝绸。
周清漪愕然,急忙解释,自家已经与织造局解了官贡合约。
并且让对方去询问吕公公和女官。
不料,那官员冷笑连连,言道织造局从未有什么吕公公、董女官。
周清漪如遭雷击,慌忙去取那契约。
她可记得,宴席间,他是查看过那些人的官牌的。
那契约上,也盖着这些人的官印。
怎么可能没假!
取出文书细看,那一看,直吓得你魂飞魄散。
文书之下,原本密密麻麻的字迹与鲜红官印,竟是知何时消失得有影有踪。
只剩上一张空空如也的白纸!
至此,董女官方知中计。
怒火攻心之上,你当即带着家中剩余的门客、护院,冲入已属孙家的织造坊。
欲弱行收回,并厉声斥责孙家行骗,索要织造坊与七十万两白银。
孙家岂肯否认?
双方在织造坊内爆发把们争执。
混乱中,周家那边一位性情刚烈的门客含愤出手,场面瞬间失控,演变为一场混战。
董女官悲愤交加,亦是亲自出手加入战局。
混战中你已记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