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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音看着她这副样子,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她比谁都清楚,对于这些将记录历史、传承知识视为高于自身生命的御阿礼之子而言,这样的“保证”有多么苍白无力,多么容易被下一次的“抓紧时间”所打破。
阿未见慧音没有再出言责备,悄悄松了口气,连忙转移了话题,语气重新带上了探究的意味,只是声音依旧有些虚弱:“对了,慧音老师,我一直有个疑问,想听听您的看法。您觉得……如今宫中那位声名显赫、据说美艳不可方物、圣眷正浓的‘玉藻’妃子,她……会不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非同寻常的身份呢?”
慧音闻言,神色也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她根据坊间流传的关于那位妃子近乎传奇的、模糊不清的出身,她那完美得不似凡人、甚至被描述为“自带光华”的才貌,以及她入宫之后,鸟羽上皇性情与身体状况所发生的微妙而令人不安的变化,心中早已隐隐有了一个猜测。那个猜测指向一个古老而强大、在妖怪传说中也占据着显赫而危险位置的存在。但她并不希望那是真的。每一次这种等级的大妖深度介入人间权力核心,最终带来的,几乎都是席卷天下的巨大动荡与血腥清洗。
“关于这位玉藻妃,”慧音斟酌着词句,眉头微蹙,“我也注意到许多不寻常之处。其来历成谜,际遇过于传奇,入宫的方式也透着蹊跷,确实……引人疑窦。我心中虽有一些基于古籍记载和隐隐感应的猜测,但目前也仅仅是猜测,缺乏确凿的、可以公之于众的证据。我不希望……这猜测成真。”她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墙壁与空间,望向皇宫所在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深沉的忧虑,“否则,恐怕又将是一场席卷朝野、波及无数无辜者的巨大风波,不知又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多少家庭因此破碎……”
或许也算的上是一语成谶吧,事情,终究还是会走向慧音最所不乐见的那一面。
自从成功潜入宫中,并以其绝世姿容、无双才情与深沉心计牢牢掌控了鸟羽上皇的身心后,玉藻前便不再满足于仅仅扮演一个深受宠爱、安分守己的妃子。她开始忠实地履行着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在历史剧本中所应尽的一切“职责”。鸟羽上皇原本虽不算什么励精图治的明君,但也并非完全昏聩糊涂,可在玉藻前日复一日的温柔乡侵蚀、巧言令色的蛊惑以及那无形中散发的魅惑妖力影响下,逐渐变得沉溺享乐,对朝政大事越发疏懒。他常常连续数日不朝,不顾大臣们在殿外的苦苦等候,只顾与玉藻前在装饰奢华的寝宫之中饮酒作乐,欣赏她精心编排的、带着异域风情的歌舞,或是听她弹奏那些能撩动心弦、引人遐思的曲调。
而玉藻前,也不再像初入宫时那般,偶尔还会假意劝谏上皇几句“以国事为重”、“保重龙体”。她彻底撕下了那层温婉贤德、识大体的伪装。她开始更加主动地“为君分忧”。凭借着自己的“聪慧”和对人心的精准把握,她时常在耳鬓厮磨之际,对上皇吹起枕边风,对一些官员的任免、赋税的征收额度、乃至边境军事的调动发表看似“随口一提”、实则经过精心计算的“见解”。这些见解往往听起来冠冕堂皇,合乎情理,实则包藏私心,或是为了排除可能看穿她真面目的异己,或是为了敛财以在日后印证她的“妖女”身份,或是为了进一步挑拨离间、削弱这个已然开始显露颓势的王朝的统治根基,加速其腐朽的过程。
更可怕的是,在夜阑人静、上皇沉沉睡去之后,她会悄然运转体内千年修炼的妖力,如同幽暗中的藤蔓汲取养分般,更加贪婪而直接地吸收着鸟羽上皇的生命精气与那蕴含着一国气运的真龙之气。这不仅能极大地缓解她体内那源自诅咒所带来的、日益加剧的痛苦与侵蚀,更蕴含着她一种隐秘而疯狂的野心——或许有一天,当积累足够雄厚,她能够彻底吞噬、融合这人间帝王的命格与气运,从而李代桃僵,真正掌控这片土地的最高权柄,为自己争取到一线喘息之机,甚至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而沉溺在温柔幻梦中的鸟羽上皇对此浑然不觉,他甚至感觉自己是如此幸运,能得到这样一位集美貌、才情、体贴与智慧于一身的完美伴侣。他对玉藻前愈发言听计从,赏赐起来更是毫不手软,奇珍异宝、华丽的丝绸、广袤的庄园封地,如同流水般源源不断地送入玉藻前的怀中。玉藻前在宫中的权势与影响力,如同被不断吹胀的泡沫,越来越大,几乎到了只手遮天、连一些资深公卿和皇族成员都要避其锋芒的地步。
朝中并非没有清醒的有识之士察觉到情况的诡异与危险。一些忠于皇室、心怀社稷的老臣,亦或是有着不可告人秘密的阴谋家,因为各自的原因,早已对玉藻前的专宠跋扈和日益明显的干政行为感到不满。他们能清晰地看到上皇日渐憔悴、眼窝深陷的容颜和愈发混乱、停滞的朝纲,能敏锐地感觉到一股浓重的不祥阴云正笼罩在皇宫上空,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甜腻而腐朽的气息。然而,玉藻前深得上皇近乎盲目的信任,几乎寸步不离左右,加之这终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