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暝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想掀桌子的心情,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跟她讲道理是自取其辱。他无奈地摇摇头,把到了嘴边的抗议和吐槽统统咽回肚子里,脸上挤出一个有点扭曲的笑容:“好好好,您是公主,您说了算。我不怪您,一点都不敢怪您。那……师匠去哪里了?我找她真有点正事。”
“找她干嘛?”辉夜歪着头,一副“有什么事是妾身不能办”的表情,“永琳忙得很呢,大概是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钻进她的‘恐怖生物研究所’了,没个三五天估计不会出来。有什么事,跟妾身说也是一样的。”
星暝略一沉吟,脑海中闪过永琳之前提及那个关于葛叶本质的危险猜测时讳莫如深、语焉不详、甚至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不确定性的样子,心中一动,觉得或许可以再多做一手保险的准备。眼前这位公主殿下虽然性格麻烦了点,但她的能力和见识绝对是顶尖的,而且称得上与自己很有配合。他便将可能需要一个备用的方案、以及永琳某些未言明的、关于葛叶可能存在的某种极端诡异特性、甚至可能涉及更深层次的担忧,大致地、选择性地、用比较隐晦的方式跟辉夜说了一下。
辉夜一听,漂亮的脸蛋立刻皱了起来,嘴唇也撅起了几分,像是听到了什么超级大麻烦,连连摇头:“哎呀呀,星暝君,你真是会给妾身找事!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复杂得要命,牵涉的东西麻烦得吓人,耗费心神折损头发不说,说不定还会窥探到那些不该窥探的、关于存在本质的禁忌领域,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引来不好的‘注视’!麻烦,太麻烦了!妾身才不干呢!”她摆出一副“你别想坑我下水”的坚决架势,甚至把身体往旁边侧了侧,表示拒绝。
星暝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只好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和(看起来)十足的诚意,开始施展磨人大法,好话说尽。
“公主殿下您神通广大、慧眼如炬、博古通今,这种涉及时空规则和存在性悖论的难题,除了您,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拥有足够的智慧和知识来助我一臂之力了……”
“此事若成,于各方都有大利,更是应对未来不确定性的关键一步,非您出手不可啊!您就当日行一善,积攒无量功德?或者就当是看一场有趣的新戏码?”
“日后您但有所需,只要我星暝能做到的,绝不推辞!上刀山下火海,给您摘星星捞月亮——啊,捞太阳都行!或者您觉得现在的生活又有些无聊了,我也绝对有办法解决!”……
星暝的空头支票开了一张又一张,许诺许得天花乱坠,舌灿莲花,几乎要把自己都忽悠信了。
辉夜斜眼睨着他,显然知道他多半又是满嘴跑火车,承诺的东西能兑现一半就谢天谢地了。但看着他一脸焦急、绞尽脑汁编好话、甚至有点语无伦次、额头都冒汗的模样,不知怎的,心里那点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细微的触动又冒了出来。她其实并不真的介意帮这个忙,永琳专注别的事时,她也确实有点无聊,只是格外享受看他这副难得狼狈又认真的样子。
最后,她像是终于被烦得受不了了,或者说玩够了,才勉为其难似的叹了口气,拿起扇子点了一下星暝的额头,力道不轻不重:“好啦好啦,真是拿你没办法~吵得妾身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连静静欣赏竹子的心情都没了。看在你这般‘诚恳’——虽然百分之九十都是虚言——的份上,妾身就再包容你一次,答应你了。反正你撒的谎也不差这一个了,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
等星暝筋疲力尽、感觉身体和灵魂都被掏空地从永远亭溜出来,鬼鬼祟祟地回到博丽神社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冲进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像一袋土豆一样摔进柔软的被褥里,然后祈祷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千万别来吵他。和辉夜鼓捣那个备用方案,极其耗费心神精力,几乎把他的灵力榨干,那感觉就像用一根细丝去编织一张能网住所有关键要素的网,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即便有辉夜从旁辅助,也差点让他累个半死。更别提中间还有那只唯恐天下不乱的,不知何时溜过来的因幡帝上蹿下跳地捣乱,不是“不小心”踢乱了布下的能量引导节点,就是假装好奇宝宝把一块关键的材料藏到了房梁上,害得他们好找,平白添了无数麻烦和笑料(主要是辉夜在笑)!
果然,不出他所料,灵梦和星焰又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他叹了口气,揉了揉依旧刺痛的太阳穴。好在神社里还有几位“老住户”雷打不动地守着——如果忽略掉正捧着一本厚得能当盾牌、砸晕凶兽的大部头书籍,对着旁边的草薙剑和神玉,滔滔不绝地讲解着什么的留琴的话。
只见留琴一脸严肃,手指精准地、几乎带着韵律地敲击着书页上那些密密麻麻符号、几何图形和公式:
“……所以,根据牛顿爵士的伟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