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寻找葛叶线索的事情几乎陷入了僵局,但他也不能就此放弃。临走前,他只是拍了拍灵梦的肩膀,对正在擦拭廊柱的留琴点了点头,又揉了揉扑上来的星焰的头发,留下一句“看好家,有事联系我”,身影便再次融入空间,消失不见。
于是,博丽神社又一次沉入了一种近乎凝滞的、悠长的平静之中。与东国其他地区零星爆发的冲突和紧张氛围相比,这片被八云紫划定的区域安静得像一潭深水。附近的妖怪们都收到了明确的告诫,安分守己得甚至让灵梦这个巫女快要“失业”了。日常的喧嚣,主要来自星焰和她那群吵吵嚷嚷的小伙伴——总是自信爆棚、嚷嚷着“咱是最强的”的冰之妖精琪露诺,还有能和草丛里的虫子嘀嘀咕咕说上半天话的莉格露,又或者是同样透着傻气的妖怪妖精们。她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玩着幼稚的游戏,倒是给这片寂静增添了几分生机。
除此之外,便是些不期而至的访客。譬如来自魔界的露西亚,在人类口口相传中早已有了“八尺女”的恐怖怪谈。她又一次怒气冲冲地来到现实,出现在神社境内,目标是找星暝算一笔旧账。可结果毫无悬念——星暝根本不在。她甚至怀疑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正在悠闲喝茶的灵梦:“喂,巫女,你真的没把那个人藏起来?比如地窖或者什么密室?”
灵梦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吹开杯中的茶叶:“藏?我还嫌不够麻烦呢。你要是不信,可以把神社翻个底朝天,只要最后记得帮我收拾干净就行。”
露西亚哼了一声,最终还是没动手。离开的时候,她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几乎让路边的野花都蔫了。一个在田埂边捉虫子的人类小男孩不幸撞上了她,只是被她那双冰冷的眼睛瞥了一下,就吓得哇哇大哭,马不停蹄地跑回了家。露西亚看着那孩子的背影,心中的郁闷似乎意外地消散了一点点。
偶尔,她的妹妹露易兹也会造访。拥有一头灿烂金发的她,同样也被人类归为“八尺女”,但性情却意外地温和,来现世纯粹是出于对这片土地的好奇与观光心理。她会好奇地打量神社的御柱,甚至尝试和玄爷聊天(虽然玄爷大多时候只是慢吞吞地眨眨眼)。不知不觉间,人类中就流传开了新的说法:“蓝发的八尺女会带来冰冷的灾祸,而黄发的八尺女只是迷路的过客,无害且善良。”
但那段时期,最执着于往返神社与魔界之间的,却是另一位魔法使——魔界的小公主——爱丽丝。她不知从何处听闻了魔梨沙与灵梦之间那场不愉快的争执,好奇心与关切心同时被勾起。可两位当事人对此都缄默其口,魔梨沙更是闭门不出,不见外人。爱丽丝只好将突破口转向灵梦,开始频繁地拜访神社。
她总是挑一个阳光不错的午后,提着精致的小篮子,里面或许装着新烤的、形状可爱的饼干,作为来访的借口。“下午好,灵梦。今天天气真不错呢,我带了些点心,要尝尝吗?”她会在坐垫上从容地坐下,与灵梦聊些魔界的见闻,或是最近魔法研究的心得,然后状似无意地将话题引向魔梨沙。
然而灵梦总是能用“大概在忙吧”、“谁知道呢”之类的话轻飘飘地挡回去。更让爱丽丝困扰的是,无论她如何小心地隐藏行踪,梦子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神社的角落,带着无可挑剔的恭敬微笑,柔声说:“爱丽丝殿下,您该回去了,神绮大人会担心的。”
即便爱丽丝学乖了,每次出门都记得向母亲报备(并努力忽略对方那双仿佛被抛弃了般、闪烁着“带我一起去嘛”光芒的眼睛),梦子也总能精准地找到她,履行所谓的“护卫”职责。这种无声的监督比任何强制命令都让爱丽丝感到无力,往往话还没说上几句,就只好在梦子“温和”的注视下败下阵来,无奈地返回魔界。
但爱丽丝的执着超乎想象。在一个留琴单独整理物品的下午,爱丽丝“恰好”路过,并“热心”地帮忙递东西。在一番看似闲聊的、关于“朋友间闹矛盾该如何和解”的探讨中,她巧妙地用话术从留琴那里套出了事情的大致轮廓。
可当真相逐渐清晰,爱丽丝的心情却变得更加沉重。作为几乎拥有不朽生命的魔界居民,“寿命”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概念。在魔界,甚至有些存在是因为觉得“年长的外表更具威严”而特意让自己变老的。但灵梦不同,魔梨沙也与之不同——魔梨沙还可以通过舍虫魔法等手段来规避时间的法则,但灵梦,她再强大,她终究也只是人类,是博丽的巫女。人类的生命如同夏夜的萤火,虽然明亮,却注定短暂……爱丽丝并非没有经历过离别,她结识过的某些人类朋友,包括过去的巫女,最终都化为了记忆中的片段和一声叹息。难道灵梦最终也会成为下一个她无法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