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梨沙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次快步走到灵梦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灵梦。”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不再像平时那样充满活力,“你告诉我,你到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灵梦停下动作,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一直……一直都在努力啊daze!”魔梨沙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顶着师父的压力,拖延着不想那么早去碰‘那个魔法’……就是因为……就是因为我想和你一样!我不想只有我一个人活得那么长,我不想看着你……看着你……”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带上了哽咽,“我只是想我们能一直像现在这样!这有什么错吗?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回避我?灵梦,在你眼里,我魔梨沙到底算什么?只是一个……整天缠着你的、麻烦的家伙吗?”
最后的问话,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带着伤心和不解,在寂静的神社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灵梦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缓缓放下抹布,抬起头,望向魔梨沙。阳光勾勒着她的侧脸,那双紫色的眼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歉意,甚至有一丝……深深的疲惫。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魔梨沙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下去。
终于,她开口了,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轻轻落下,却又如巨石般重重地砸在魔梨沙的心上。
“抱歉,魔梨沙。”她说,“我恐怕……终究不会是你期盼的那个人。”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目光越过魔梨沙,望向远处连绵的山峦。
“普通人的一生,对你来说,或许太短了。”她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残忍,“但对我来说……那样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人生,或许……又太长了。”
魔梨沙彻底呆住了,她仿佛没听懂,又像是听懂了却不愿意相信。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几秒钟后,巨大的失落和委屈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她猛地后退一步,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好……好!我明白了!”魔梨沙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甚至有些破音,“灵梦你就这样!就这样永远待在你的神社里好了!等着变老吧!我……我回去就学‘舍虫魔法’!我再也不管你了daze!”
她几乎是喊出了最后一句气话,然后猛地转身,跳上扫帚,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天空,速度快得像一道逃离的流星,甚至没有给人看清她脸上表情的机会。
灵梦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魔梨沙消失的天际,那个小小的黑点迅速缩小,最终融入整片天空,再也看不见。她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一尊雕塑。轻风吹起她额前的紫发,掠过她似乎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眸。
院子里静得可怕。
良久,她才极其缓慢地、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低下头,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身后或许在偷听的人:
“……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但是,神社的大家怎么可能真的不跟?
她刚拿起御币,慢吞吞地走下神社的台阶,一个小小的银色脑袋就从门后探了出来。星焰对着神玉和草薙剑比划着“嘘”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地、自以为隐蔽地跟了上去。
接着,是玄爷慢悠悠地爬起来,看似悠闲地踱步,实则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
神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悄无声息地飘在空中,保持着距离。
就连草薙剑也忍不住从架子上飞起,停在玄爷的龟壳上,一起远远地望着。
只有留琴,安静地站在神社门口,目送着这一行“潜行”技巧极其拙劣的队伍消失在山路远处。
……
“……情况大致如此。”留琴结束了她的叙述,“我选择留守神社。所以,目前并不知道灵梦小姐的具体去向。”
星暝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复杂表情。
“唉……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啊……”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些许感慨,“说起来,刚正式成为巫女那几年,大概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了吧……虽然总是嚷嚷着无聊,偶尔也想偷懒,但眼睛里的光是亮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笑容慢慢变少了呢?明明看上去没多大变化,个子也没长多少,但总觉得整个人……沉静了不少,像是心里揣了什么事。”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知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留琴摇了摇头:“抱歉,星暝先生,无法提供精确方向。”
“没关系。”星暝并不太担心,他伸出手,指尖萦绕起一丝微弱的银色光华,“只要他们谁身上还带着我以前送过的小玩意,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