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梅莉的声音终于抑制不住地带上了质问的锐利,紫色的眼眸紧紧盯着老人,“这一切……都是您安排的吗?您把我们引到这里,目的是什么?莲子她……”她迫切地想知道莲子的安危。
然而,老者却突然毫无征兆地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封闭的洞穴中回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和……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像是自嘲,又像是看透世事的慨叹?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打断了梅莉的质问,让她更加困惑和警惕。
笑声渐渐平息,老者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微微摇头,目光投向洞穴顶部那无尽的黑暗,仿佛穿透了岩石,看到了遥远的星空。他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吟咏古调的韵律,悠然响起:
“罗帷舒卷,犹待清辉满;
玄鹤一去,空遗雪影寒。
松筠千载自凝碧,
孤光永夜独临川……”
梅莉试图从这晦涩的诗句和老人此刻复杂难辨的神情中,解读出更多的信息和意图——老人吟诗时,目光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悠远的怀念和淡淡的……疲惫?但那份深不可测的平静很快又覆盖了一切,仿佛刚才的情绪涟漪只是梅莉的错觉。
就在梅莉全神贯注地进行精神分析的瞬间,老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她身上,脸上露出一抹淡然又高深莫测的微笑。
“我们会再见的……梅莉……”
话音未落,梅莉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仅仅是眨了一下眼睛——
一股无法抗拒的、磅礴到超越想象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海啸般轰然涌入她的脑海!世界瞬间褪色、崩塌、旋转!眼前的老人、冰冷的洞穴、嶙峋的怪石、扭曲的结界线……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被投入高速旋转的漩涡,瞬间扭曲、拉伸、粉碎成无数光怪陆离的色彩碎片!
“唔——!”梅莉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瞬间被黑暗彻底吞噬、淹没。她甚至来不及感觉到坠落,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
“梅莉!!梅莉——!醒醒!求求你醒醒啊!!”
带着哭腔的呼喊声如同穿透重重迷雾的微弱光亮,断断续续地传入梅莉混沌的意识深处。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如此焦急,像一根针,刺痛了她麻木的神经。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梅莉艰难地、一点点地掀开眼帘。
模糊的视野中,首先映入的是一片凹凸不平、带着苔藓湿气的灰色岩壁。然后,一张写满了惊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的脸,骤然清晰——是莲子!她正跪坐在自己身边,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着。
“莲……子?”梅莉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只有气音。她感觉浑身像是散了架,脑袋里一片空白,记忆如同被浓雾笼罩。
“梅莉!!!”看到那双熟悉的紫色眼睛睁开,莲子再也忍不住,眼泪“唰”地一下涌了出来,她猛地扑下来紧紧抱住梅莉,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哽咽和狂喜,“太好了!!太好了!!你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后面的话被泣不成声的呜咽淹没。她抱得那么紧,仿佛要将梅莉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梅莉被她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但这份真实的触感和莲子的体温,让她冰冷僵硬的身体和混乱的意识开始一点点复苏。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熟悉的洞口,明亮的天光从外面透进来,照亮了空气中的浮尘。身下是冰冷的碎石地,正是她和莲子一起进入的那个山洞入口处附近。
她……回来了?回到了现实世界的山洞里?莲子身边?
“莲子……”梅莉轻轻回抱了一下对方,声音依旧虚弱,“我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记忆像一盘被打乱的录像带,残存的画面闪烁不定:黑暗、巨大的金属残骸、冰冷的触感、令人心悸的血滴、深不可测的老人、破碎的黑暗漩涡……
莲子稍微松开她,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努力平复情绪,但声音还是带着浓浓的鼻音和颤抖:“你……你还记得吗?我们发现了那块奇怪的金属板……然后……”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后怕,“洞底突然裂开了!那么大一个黑漆漆的口子!你……你为了推开我,自己没站稳……掉下去了!!”莲子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哽咽了一下,“我……我眼睁睁看着你掉下去,喊破了喉咙……下面那么深……根本看不到底……我……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了!”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要把那段绝望的记忆压下:“我在上面喊你,叫你,扔石头下去听不到一点回声……我……我就在那里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我觉得我快疯了……”莲子回想起那种绝望和无助,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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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然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很亮的银光,突然就在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