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魂曲的余音与希望的新芽
翠川尚树被捕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了长野县的每个角落。希望之馆的火光早已熄灭,只留下断壁残垣间袅袅的青烟,像一曲未完的挽歌。诸伏高明站在红色房间的废墟前,手里捏着那片烧焦的《六星图》残片,阳光透过指尖的缝隙落在地上,碎成点点金斑。
“三十年了,”他轻声叹息,像是在对空气说话,“葵,你看,真相还是来了。”
风从破窗涌入,卷起地上的灰烬,其中一片飘到他的警服上,像只黑色的蝴蝶。高明抬手拂去灰烬,指尖触到口袋里的一个小盒子——那是从翠川家里搜出来的,里面装着半张乐谱,纸页泛黄,上面用铅笔写着“致葵”。
“这是翠川先生写给小桥葵的安魂曲?”由衣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声音里带着唏嘘。
高明点头,翻开乐谱:“只写了一半,他说三十年前就该写完,却总觉得‘还没到时候’。”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废墟里未烧尽的红色墙皮,“人啊,总是把‘以后’挂在嘴边,却忘了有些事等不起。”
由衣看着那半张乐谱,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明石先生的遗体告别仪式定在后天,翠川先生……也申请参加。”
“让他来吧。”高明合上乐谱,“总得有个机会,说声对不起。”
两天后的葬礼简单而肃穆。明石周作的遗像摆在临时搭起的灵堂中央,照片里的他穿着白色衬衫,笑得温和,仿佛只是睡着了。希望之馆的老房客们都来了,山吹绍二捧着一束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晨露;百濑卓人穿着黑色西装,手里攥着一本自己写的小说,封面上印着“献给希望之馆的六颗星”;直木司郎的家人也来了,他的女儿抱着父亲生前画的希望之馆草图,眼泪一滴滴打在图纸上。
翠川尚树穿着囚服,由警察押着站在角落,手里紧紧捏着那半张乐谱。轮到他上前献花时,他突然对着遗像深深鞠躬,动作重得几乎要跪下:“明石,对不起……还有葵,对不起……”他的声音哽咽着,泪水混着汗水淌下来,“那笔钱,我早就偷偷还上了,只是……只是没敢告诉你们……我怕你们觉得我假惺惺……”
没人说话,只有风穿过灵堂的声音。山吹绍二突然开口:“我们都还上了,在十年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汇款单,“百濑的第一本小说稿费,直木接的第一个建筑项目,我的雕塑被美术馆收藏……我们都偷偷把钱还了,只是谁也没说。”
百濑卓人苦笑一声:“是啊,总觉得欠着点什么,见面都绕着走,结果把好好的六颗星,走成了散落在天上的孤星。”
翠川愣住了,手里的乐谱“啪”地掉在地上。他以为自己是唯一的“罪人”,却没想到大家都揣着同样的愧疚,在时光里互相躲避了三十年。
葬礼结束后,山吹绍二把那半张乐谱捡起来,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这曲子,还打算写完吗?”
翠川抹了把脸,眼泪还在淌,却笑了:“写,这次一定写完。”
“那我们帮你。”百濑卓人蹲下来,从包里掏出钢笔,“我给你填歌词。”
直木的女儿也凑过来,举起父亲的草图:“我爸爸画过希望之馆的改造图,他说这里应该有个能看见星星的阁楼,我把图纸给你当灵感。”
阳光透过灵堂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像一层温暖的纱。高明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由衣跟上来:“都过去了,是吧?”
“不是过去,是和解。”高明望着远处的山峦,“葵当年帮我们隐瞒秘密,不是为了让我们互相猜忌,是盼着我们能堂堂正正站在一起。”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那是翠川昨晚在拘留所里唱的安魂曲片段,旋律简单,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对了,”由衣像是突然想起,“柯南他们呢?刚才还看见的。”
高明笑着指了指灵堂后的小山坡:“估计又在琢磨什么新发现了。”
果不其然,小山坡上,柯南正蹲在一棵松树下,看着泥土里冒出的新芽。夜一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放大镜:“这是去年火灾后埋下的种子,居然发芽了。”
“是山吹先生种的向日葵种子。”柯南用树枝轻轻拨开新芽周围的碎石,“他说向日葵总朝着太阳,像葵小姐的名字。”
灰原蹲下来,看着嫩绿的芽尖:“植物比人勇敢,烧不死的根,总能长出新的希望。”
小兰捧着一束白色的雏菊走上来,轻轻放在草地上:“明石先生肯定会喜欢的,他生前总说希望之馆的院子该多种点花。”
柯南抬头看向天空,云朵像被风吹散的星子,慢慢飘向远方。他突然明白,希望之馆的“希望”从来不是指那笔被挪用的资金,也不是六个人年轻时的野心,而是哪怕隔着三十年的误解、愧疚和死亡,依然能重新靠拢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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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阁楼里的星图与未完的故事
不久之后,希望之馆的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