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站在聚灵阵投影中央，青袍猎猎，胸前金蟾口吐幽光，将整片冰鱼海映成一片死寂的墨绿。他手中阵图缓缓旋转，如同磨盘碾碎命运的齿轮，每转一圈，王?头顶那七十二枚果位金环便黯淡一分。
“你听到了吗？”赵无极冷笑，“那是天道在哀鸣。一个本该湮灭于历史尘埃的罪族后裔，竟妄想执掌三界舆情监察之权？可笑！荒谬！逆天改命者，终将被天所弃！”
王?不语，只将手中玉简高举过顶。血字仍在跳动：【请于七日内赴通明天宫领职】。时限如刀，悬于颈上。
他知道，若在此刻果位被炼化，不仅晋升作废，连魂魄都将被聚灵阵反噬，永世困于东湖地脉之中，成为滋养大阵的一缕怨气。
但他更清楚??这一战，躲不掉。
三百年的火，烧尽王家三百口性命；三百年的冤，压在他一人肩头；三百年的沉默，只为等这一刻的爆发。
“你说我逆天？”王?缓缓闭眼，再睁时，瞳孔已化作冰晶色，“可你忘了，寒渊律令，本就是替天行道。”
话音落，他整个人腾空而起，脚底踏出一道古老符纹??**王氏家印?九渊镇狱阵**！
这是王家失传已久的秘术，唯有血脉纯正、心志如铁者方可启动。传说此阵一出，可引动天地间所有受冤屈者的怨念为力，借众生之怒，斩伪神之躯。
刹那间，冰鱼海深处传来无数低语。
是那些曾因“国有化”政策被迫迁离祖地的渔民亡魂；是被财政司强征土地、含恨自尽的老匠人；是当年火灾中未能逃出的王家族人……他们的声音交织成潮，汇聚成一条贯穿古今的悲愤长河。
“吾等愿为公子执灯，照你归途。”
“吾等愿为公子断刃，劈你前路。”
“吾等愿为你燃尽残魂，换你一剑通明！”
万千魂影自湖底升起，环绕王?周身，凝成一件洁白如雪的法衣。衣袂飘动间，每一缕丝线都由一段冤情织就。
赵无极脸色微变：“不可能……这些亡魂早该消散了！”
“他们没散。”王?握紧玉简，声音冷如霜刃，“他们在等一个人，回来替他们说话。”
轰！
两人再度对撞，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灵力交锋，而是**道统之争**。
王?以家传律令为基，构筑秩序之墙；赵无极则以聚灵阵为凭，撕扯因果链条。雷云翻滚，空间崩裂，连考场边缘的结界也开始出现蛛网状裂痕。
考官尚未苏醒，整个飙云途径的试炼场，已然失控。
……
而在下方，武云正站在风暴中心，仰头望着这场惊世之战。
他的复制魔法已经达到了极限。那条由万鱼碎片融合而成的“万象归源鱼”悬浮于身后，鳞片不断剥落又重生，每一次蜕变都释放出海量果位碎片。系统判定其具备正七品资质，持续奖励×5000、×3000、×8000……排名如火箭般飙升。
【实时排名更新：第一名 武云，持有果位碎片 12,476 枚！】
【第二名 王?，持有果位碎片 9,872,103 枚（正在流失）】
数字的变化令人窒息。
原本遥不可及的第一，如今竟被反超。
但这不是胜利。
武云嘴角溢血，双目赤红。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瓦解。与复制魔猿签订的契约早已超出负荷，每一次施法都在吞噬他的记忆和情感。此刻，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出生的村庄，想不起童年唯一的玩具，甚至连“武云”这个名字，都像是别人借给他的假名。
“值得吗？”他喃喃自问。
脑海中闪过十岁那年，地下实验室里刺鼻的药水味，铁链锁住手腕的冰冷，还有那个将他推进兽池的白发老头说的那句话：“你要力量？好啊，那就用你的‘人性’来换。”
他曾以为自己不在乎。
可现在，当他看到王?孤身对抗整个体制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羡慕。
那个人，至少还有恨的对象，还有复仇的理由，还有可以守护的东西。
而他呢？
他连“我是谁”都说不清了。
“哈哈哈……”武云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哭腔，“老子不要果位！老子只想告诉这个世界??我也存在过！”
他猛地张开双臂，将万象归源鱼推向高空！
“以我残魂为祭，开启**复制终途?无限回响**！”
霎时间，那条银白巨鱼炸裂开来，化作亿万光点，每一粒都承载着一种冰鱼的生命形态，如同星雨洒落全场。
【检测到大规模未知生命信号……】
【系统判定：符合多种果位标准，授予果位碎片×10,000！×10,000！×10,000！】
【累计奖励突破阈值，触发隐藏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