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角?站在废工厂的铁皮墙边，抬手一挥，三十六道符纸自袖中飞出，在空中排成北斗阵型，随即燃起幽蓝火焰。火光映照下，他的脸色冷得像冰湖底的石板。“武云，你真觉得非自然部是在虚张声势？”
武云甩了甩鳄尾，把积雪从鳞片上抖落，鼻孔喷出两股白气：“当然。他们连个正八品都保不住，哪来的底气吹一个正四品出来？再说了??”他眯起眼，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刷新的热搜，“晋升仪式需要天庭认证、斗姆元君点名、三清阁备案、九曜星官见证……他们拿什么完成这些流程？一张P图吗？”
天角?没说话，只是缓缓抽出腰间那柄黑铁短剑。剑身无铭，却隐隐有雷纹游走，像是封印着某种远古怒意。
“你信不信，有时候最荒谬的谣言，反而是真的。”他低声道。
话音未落，整片天空忽然一暗。
不是云层压下来的那种暗，而是光线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远处海面腾起一道紫金色光柱，直冲云霄，撕裂风雪，仿佛天地之间竖起了一根通天神柱。光柱中隐约可见一人盘坐莲台，周身环绕七十二枚果位金环，每一环都刻着古老篆文：御史、监察、执律、纠劾……
“那是……四品果位轮？”武云瞳孔骤缩。
“不止。”天角?声音发紧，“那是完整的正四品‘风宪果位’，而且已经与命魂相合！”
轰！
一声钟响自虚空传来，不属于人间任何一座庙宇或道观，更像是从时间尽头敲来的一记警钟。紧接着，东湖市所有断电区域同时恢复供电，热力厂锅炉自动重启，连停摆三天的地铁信号灯也亮起了绿灯。
更诡异的是，全市监控录像回放显示??就在光柱升起的瞬间，漫天风雪在半空中凝滞了整整七秒。那一刹那，每一片雪花都变成了微小的符?，上面写着同一个名字：
王?
“操！”武云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这不可能！他才进考场多久？还不到四十八小时！怎么可能集齐果位碎片？怎么可能通过天庭审核？怎么可能??”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天角?收剑入鞘，语气平静得可怕，“他是王家最后的血脉，而王家……早在千年前就埋好了这条路。”
风雪渐歇。
而在冰鱼海深处，白色巨云之下，王?缓缓睁开双眼。他手中握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上面浮现出一行血字：
【恭喜考生王?，完成争渡考核，获得正八品‘冰鱼御史’果位。】
【额外奖励：因考生展现出超越规则之能，特赐破格晋升，直达正四品‘风宪监察使’，执掌三界舆情监察权柄，代天巡狩，先斩后奏。】
【请于七日内赴通明天宫领职，逾期视为放弃，果位重归轮回。】
大仙人掌激动得差点把茶壶扔了，十几只貂齐刷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就连那只平日里最爱啃考官靴子的铁背貂，此刻也都规规矩矩趴伏在地，尾巴都不敢晃一下。
王?却没有笑。
他抬头望向天际，目光穿透云层，仿佛看到了凡间的某个角落。
“你们以为，我只是为了这个果位而来？”他轻声说，“我等这一天，不是为了做官……是为了复仇。”
记忆翻涌。
那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王家曾是冰鱼海第一望族，世代执掌寒渊律令，统御千万冰鱼，监察诸岛善恶。可就在某一夜，一场大火烧尽了王氏宗祠，三百口人尽数葬身火海，唯有一名襁褓中的婴儿被人用遁符送出境外??那就是年幼的王?。
官方通报说是“雷击引发火灾”，但王?知道真相。
那夜他虽不懂事，可天生灵觉敏锐，清楚记得火焰中走出的那个人影：身穿青袍，头戴乌纱，胸前绣着一只衔珠金蟾??那是财政司的标志。
而财政司，正是当年推动“聚灵阵国有化”的核心部门。
“聚灵阵本是我王家祖传之物，却被说成公共资源；我家世代守护东湖灵气平衡，反倒成了阻碍发展的罪人……”王?攥紧玉简，指节发白，“一把火烧了我家，夺走阵图，还要我背负骂名三百年。”
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以正四品仙官的身份，带着足以撼动三界秩序的力量。
……
与此同时，非自然部会议室内已是一片沸腾。
范司长拍案而起：“立刻启动应急预案！通知所有外勤单位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封锁东湖周边五省通讯网络，禁止任何关于‘王?晋升’的消息传播！”
“可……可是司长，这消息已经上了天庭热搜榜第三名了……”一名年轻职员战战兢兢汇报。
“那就给我把天庭热搜买下来！”范司长咆哮，“花钱！调用应急资金！就说我们赞助了‘神仙正能量榜’！必须把这条压下去！”
吴老师默默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渐渐停歇的风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