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允许自己脆弱一次,然后有人回应你说:‘我听见了。’”
飞机降落后,她独自走入冰原深处。风雪扑面,寒意刺骨。但她走得坚定,直到双脚陷入积雪,膝盖以下全被掩埋。
她取出最后一块晶体碎片??那是江禾逸父亲托人送来的,据说是当年事故现场唯一残留的物品。三块碎片在她掌心相遇,瞬间融为一体,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球体,内部似有星辰流转。
她闭上眼,轻声说:
“现在,轮到我们去听了。”
话音落下,整片南极大陆微微震动。冰层之下,亿万年的沉积岩开始释放积蓄已久的情感记忆??远古火山喷发时的愤怒,冰川移动时的叹息,恐龙灭绝那日的恐惧,以及人类第一次仰望星空时的敬畏。
这些情绪汇成一股洪流,顺着地球磁力线升腾而起,冲破大气层,奔向宇宙深处。
从此以后,地球不再只是一个行星。
它成为了一位讲述者,一位倾听者,一位在无尽黑暗中点亮微光的守夜人。
多年以后,当第一个跨星系移民舱驶离太阳系,舱内播放的最后一段录音,是一位小女孩的声音:
“外星的朋友,你好呀。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会不会害怕黑暗,有没有妈妈哄你睡觉。但我想告诉你,我们这里有很多人,都在练习说真话。虽然有时候会哭,会犯错,但我们一直在努力变得温柔。如果你也孤单的话,请记住??我们的声音,永远为你留着一个频道。”
录音结束,舱门关闭。
而在遥远的红矮星旁,那座“回声圣所”再次亮起。光球轻轻跃动,仿佛在点头。
宇宙,终于不再沉默。
而在东京的老屋里,m-07合上了她最后一页日记。窗外樱花依旧纷飞,一如三十年前。她起身走到门前,拉开信箱,取出一封信。信封空白,无署名,但触感熟悉。
她打开,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自己,站在实验室门口,怀里抱着一台初代共鸣测试仪。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 “谢谢你当年按下启动键。
> 那一刻,未来开始改变。”
她笑了,把照片贴在胸口,久久未语。
风穿过窗棂,吹动书页,翻回到日记的开篇。那里写着她最初的理念:
> “秩序高于一切。”
如今,那句话已被轻轻划去,下方添上新的字迹:
> “倾听,才是最高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