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军点点头,忽然问:“你知道为什么我非要等他们进了山谷才引爆吗?”
少年摇头。
“因为恐惧比死亡更有效。”刘建军缓缓道,“死几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下一脚会不会踩空。我要让他们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夜里做梦都会听见爆炸声。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犹豫、退缩、不敢深入??而这,正是我们争取时间的机会。”
正说着,王孝杰匆匆入帐:“刚截获一支突厥密使队伍,搜出蜡丸一封,内藏刺杀名单,头一个就是你。”
刘建军接过一看,冷笑道:“我还上榜了?荣幸啊。”
“你不担心?”
“担心有用?”他把蜡丸扔进火盆,火焰腾起,“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来。我倒要看看,是谁的脑袋先炸开花。”
当夜,刘建军下令全军戒备,同时加快霹雳炮组装进度。八具霹雳炮已在昨日完成测试,射程百二十步,一次可喷射铁砂三百斤,足以扫平冲锋骑兵。他又命人在营外布设假工坊,故意泄露位置,引诱敌方死士来袭。
果然,三日后深夜,四名黑衣人潜入营地外围,手持弯刀,身披兽皮,动作迅捷如狼。他们直扑灯火通明的“工坊”,准备纵火破坏。岂料刚靠近,脚下土地猛然塌陷??竟是刘建军早设陷阱,内藏小型轰地雷,以压力触发。
轰隆一声,四人尽数被炸飞,尸骨无存。
而真正的火器作坊,藏于地下三丈深的岩洞之中,由安思胜亲自监工,日夜不停铸造火箭车部件。少年已渐适应军中生活,双手布满烫伤与划痕,却眼神坚定,不再颤抖。
某夜,他独自坐在洞口仰望星空,低声问道:“刘叔,你说……我们这么做,真的能换来长久太平吗?”
刘建军正检查一批新制引信,闻言停下动作,抬头望天。
“不能。”他答得干脆,“战争永远不会结束。但我们可以让敌人知道??打大唐的代价,太贵,他们付不起。”
少年沉默许久,终是轻声道:“那我也愿为此付出。”
刘建军看了他一眼,难得露出温和笑意:“好小子,有出息。”
半月之后,前线再传捷报:突厥主力果然改变策略,放弃正面强攻,转而派遣小股部队骚扰粮道。然而唐军早有防备,沿途驿站皆设雷区,凡有异动,立刻引爆。数次交锋下来,突厥损失惨重,士气低迷。
更令其胆寒的是,唐军竟开始反向渗透。刘建军亲率五百敢死队,携霹雳炮六具、火箭车两乘,夜袭突厥临时粮仓。行动前,他召集众将士,只说一句:“今晚不用刀,用火。”
是夜,乌云蔽月。唐军摸至敌营百步之外,悄然架设霹雳炮,瞄准帐篷密集区。一声令下,六炮齐发,火光喷涌,铁砂如暴雨倾泻,瞬间撕裂数十座营帐。未等敌军反应,火箭车继而点火,数十支火焰箭呼啸升空,划破长空,落入粮草堆中,顷刻烈焰冲天。
突厥人大乱,自相践踏,死者无数。待其集结反击时,唐军早已撤离,只留下一片焦土与恐惧。
此役过后,“火魔刘”之名迅速在草原上传开。牧民传言,此人能驱使地火,召唤雷蛇,夜间行走自带红光,凡与其对阵者,必遭天谴。
骨笃禄闻之大怒,欲亲征讨伐,却被默啜劝阻:“此人智计百出,又善用地利,强攻难胜。不如暂退,待其粮尽兵疲,再图复仇。”
可就在此时,北方雪线提前南移,寒流突至,草原冻毙牲畜无数,补给困难。突厥内部亦起纷争,各部酋长不满连番失利,纷纷要求撤军休整。
十月十五,李贤于长安接报:突厥全线北撤,退出长城以北二百里,遣使请和,愿恢复互市。
朝堂震动。狄仁杰抚须而笑:“一雷未响,已退千军。刘建军之功,不在斩将夺旗,而在不动声色之间,瓦解敌志。”
李贤感慨万千:“此人果真非常人也。”
然而,就在使者即将出发议和之际,刘建军却突然上书,请暂缓停战。
“为何?”李贤不解。
奏章写道:“突厥请和,非真心归顺,实因内外交困,暂避锋芒。若此时罢兵,彼必重整旗鼓,三年后再犯。今我军士气正盛,火器初成,正宜乘胜追击,犁庭扫穴,永绝后患!臣请率军北上,以霹雳炮开路,火箭车焚其帐,地火龙断其归途,直捣龙庭,擒骨笃禄于帐下!”
满朝哗然。有人谏言不可深入草原,恐后勤不继;有人担忧气候恶劣,大军易陷绝境。
唯有狄仁杰沉默良久,提笔批曰:“非常之时,需用非常之人。刘建军既敢言犁庭,陛下何妨许之?纵不成,亦壮国威;若成,则百年无边患矣。”
李贤最终准奏,加封刘建军为“镇北大总管”,赐节钺,统辖河东、河北、陇右三道兵马,专责北伐事宜。
诏书送达当日,刘建军正在校场监督火箭车试射。他接过黄绢,看也不看,随手交给安思胜:“收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