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薛讷看向刘建军,刘建军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薛讷点头道:“如此,殿下返回神都,便是携大胜之威、献利器之功的贤王,任谁也不敢小觑。”
李贤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薛讷在为自己铺路,肃然道:“有劳薛将军费心谋划。”
薛讷摆摆手,转而看向刘建军,道:“依刘长史所言,这回回炮无法立刻对人造成威胁,而且拆解安装极为复杂,所以,将此物当做利器献与朝中应当没什么问题。
“只是......那能立时威胁周遭之物,才是真正的关键,刘长史,此物当如何携带入京,起定鼎乾坤之效?”
听到这,李贤也下意识看向刘建军。
的确,京中禁军无数,单靠八百雷霆卫是绝对掀不起什么风浪的,还是要靠轰天雷。
但轰天雷这东西杀伤力这么大,绝对比弓弩什么的更让人警惕。
要把这东西带进京,难度几乎不亚于把八牛弩运进皇城。
“还能怎么携带?就让他们那么挂在身上走进去呗。”刘建军翻了个白眼。
李贤一愣。
薛讷也是下意识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是老夫疏忽了,此物从外观来看就是个短棒杵,有谁会警惕士卒身上挂着的棒杵呢.....
“好!既然如此,此物必须绝对保密!在抵达洛阳,在关键时刻到来之前,绝不可泄露半分!回回炮可示于人前,为此战注解,而此物,当为雷霆一击之底牌!”
他看向两人,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殿下,刘副总管,老夫镇守边关,忠于的是李唐社稷,神都情况,老夫亦有所耳闻,二张祸乱朝纲,陛下......唉。”
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
“老夫会在此稳住营州、乌骨城、国内城一线,为你们稳固后方,朝中若有风吹草动,老夫在边关的立场,亦是一份不容忽视的力量。”
这一次,薛讷是在明确表态,将站在李贤和刘建军这一边,成为他们在外的重要支应。
刘建军摆了摆手,“薛老将军不必说的这么文绉绉的,简单来说,咱们仨现在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贤有些恼怒刘建军把联盟的事儿说的这么儿戏,瞪了他一眼。
但薛讷反倒表现得很开怀,哈哈大笑道:“不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神都之事如何运作,刘长史深谋远虑,想必已有计较,老夫只想提醒一句,行事需万分谨慎,联络朝中可靠之人,尤需隐秘。禁军之中,若能有人策
应,则事半功倍。”
“多谢薛老将军!”刘建军抱拳应道。
国内城下,但整个北疆的气氛却并未因此变得松弛,反而更加紧绷起来。
国内城被破,整个高丽必然一片恐慌,反攻也只在朝夕之间。
薛讷对国内城的城防进行了修复和加固,并将回回炮安置在了东面城墙之上,具体的兵力部署什么的李贤就不清楚了。
此时的李贤,已经带着整个雷霆卫行军在了返回洛阳的路途中。
关于国内城的战报,已经有加急快马送往了洛阳,所以,雷霆卫在名义上是押送回回炮的运输人员,如此国之重器,以八百兵力运输并不为过。
在预计上,雷霆卫行程至一半的时候,洛阳便会收到国内城大捷的消息。
刘建军和李贤骑着马,并排行在官道上。
初春的官道上人迹罕至,有些地方甚至还有些微的积雪,积累了一个冬季的积雪不再蓬松,马蹄踩上去发出“嘎吱”的脆响声。
刘建军跨坐在马背上,牵缰绳的手缩进袖子里,念叨着:“这老狐狸,鬼精鬼精的,想方设法的探听咱们在朝中有哪些势力呢!”
李贤歪着脑袋看向他。
“咱们临走前他那话潜意思就是想让咱们在他面前透个底,他好给参谋参谋!”刘建军没好气的解释。
李贤瞬间恍然。
这些人说话简直太内敛了。
“那你为何不告诉他?还是你上次说的,他不在最受咱们信任的那一梯队上吗?”
“这次倒不是。”刘建军摇了摇头,道:“自打他替咱们请功,这人就已经和咱们拴在了一起,现在可以完全信任他,至少眼下的情况是这样。
“但他和狄仁杰他们不同,你想想,狄仁杰现在位列宰相之位,已经到了人臣的极致,他帮咱们是图啥?”
李贤想了想,试探道:“忠义?”
“差不多吧......但可以再简化一点,狄仁杰就图一个名,李唐臣子的名。”
刘建军顿了顿,又说:“这世间人情往来,无外乎就是名利二字......我知道这么说有些武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