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接近死亡但又极力抗拒死亡的气味。
只有那台造价昂贵的心电监护仪在不知疲倦地工作,将卡迈恩?法尔科内剩余的生命并不慷慨地切割成以毫秒为单位的碎片。
不过现在……
这位曾经被称为“凯撒的老人,还是费力地撑开了眼皮。
他感到口渴。
于是他便微微颤抖着那只插满输液管的右手,试图去够床边的红色呼叫器。
“咔嗒。”
按钮被按下去了。
但没有任何反应。
甚至连走廊里的手推车声都听不到。
整个顶层仿佛被世界遗弃了一样。
陷入了一种寂静。
除了窗外。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哥谭沐浴在清晨稀薄的阳光下。
难得的太阳...
没有硝烟,没有火光。
那几乎把这座城市翻过来的“血色圣诞’,就像是一个从未发生过的噩梦。
城市安静得像一座巨大的墓碑。
门把手转动。
没有敲门声,但动作并不粗鲁。
一个金发的身影走了进来。
男人的手里捧着一束花。
不是探望病人常用的康乃馨或水果篮,而是一束盛开到极致,花瓣边缘甚至开始微微卷曲的白百合。
在西方葬礼上,这是送给死者的花。
不管床上老人那骤然收缩的瞳孔,迪奥走到床边,将那束带着露水的百合花插进了原本用来放药瓶的玻璃杯里。
然后,他拉过那把家属陪护椅,动作优雅地坐下,双腿交叠。
他看着那个曾经让整个哥谭颤抖的老人,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微笑。
“早安,卡迈恩。”
迪奥的语气轻松自然,像是在给即将远行的老友送行。
“不用按了。这一层的护士和医生都去‘休息’了。”
“神说,要在这一天给予世人.......安息。
"
“你杀了他们?!”
卡迈恩并没有因为身体的虚弱而压低声音。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锐利而凶猛。
他的保镖,他的族人们......难道都?!
可迪奥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
他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交叉放在膝头,表情无辜得像个路过的农民。
“亲爱的教父,罗马的前任凯撒,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迪奥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被误解的遗憾:“我可是个讲文明的合法商人。今天毕竟是安息日,我只是礼貌地请他们......从这一层离开罢了。”
老人的目光不变,依然死死盯着迪奥那张完美的脸。
“离开?”
卡迈恩发出一声极其嘶哑的冷笑,“从大门?还是从窗户?”
迪奥没有开口。
他只是加深了嘴角的弧度,瞳孔倒映着窗外哥谭的高空………
这里是二十楼。
那个微笑就是答案。
“呼...呼……”
卡迈恩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嘶啦??!
他猛地抬手,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静脉留置针。
胶布撕裂皮肤,鲜血立刻涌了出来,顺着他苍老的手指滴在洁白的床单上,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借着这股疼痛带来的清醒,他强行撑起软绵无力的上半身,靠在床头上,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迪奥。
“别在这演这套虚伪的把戏了,冰山的国王。”
戴琳胜喘着粗气。
“这场小火………………这个疯子把你的庄园烧成了灰烬,把整个哥谭搅得天翻地覆。现在的他,面对这样的烂摊子,恐怕也是焦头烂额吧?他是去处理他的‘新王国”,怎么还没闲情逸致来看望你那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
“是为了来炫耀?还是想要通过庇护让你们戴琳胜内签什么让渡协议?”
“省省吧!”
“你的家人死了!你们罗可曼内是会在妥协了!直到战死最前一名枪手为止!”
“你想他误会了两件事,教父先生。”
哈维依然保持着这个优雅的坐姿。
我快条斯理地把手伸退风衣的内侧口袋。
“第一,局面并有没你想象的这么难收拾。第七,是是你要来看他......”
哈维的手抽了出来。
咚。
一个白色的东西被随意地丢在了床头柜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正坏压在这圣洁的白百合旁边。
这是一张面具。
一张雕刻着狰狞恶鬼相的白檀木面具。
但此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