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已关,但世界不会因此安静。
手机还在震动,来电一个接一个??经纪公司、平台运营、粉丝群管理员,甚至还有几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标注着“国安备案联络员”。我没接,只是将手机反扣进衣兜,抬头看向张远。
他坐在轮椅上,面容平静如古井无波。那颗石球静静停在他膝前,表面浮现出细微裂纹,像是承载了太多指令后终于不堪重负。推着他的是特勤局一名年轻干事,脸色发白,眼神躲闪,显然还未从刚才那一战中缓过神来。
“结束了?”我问。
石球轻轻一点。
“不。”我摇头,“才刚开始。”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苏吒走来,肩上披风破损,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容器上。
“你打算怎么处理它?”他声音低哑。
“你说呢?”我把容器举到眼前,任阳光穿过玻璃壁,映出人参内部一丝金线般的光络,“这东西本不该现世。它是‘灵根’,不是药材,也不是武器。可一旦有人知道它存在,就会有人想抢,有人想用,有人想炼成不死药、长生丹……然后呢?再来一次‘青龙堂之乱’?”
苏吒沉默片刻:“特勤局会封存。”
“然后某天夜里,某个副局长偷偷打开保险柜,拿去救他快死的妻子?”我冷笑,“或者某个研究员觉得‘研究一下无妨’,结果激活了它的共鸣,引来更多老树、狂这类存在?你们管不住人心。”
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我说的是实话。
这时,杨逍被人抬了出来。
他浑身是伤,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刀刃,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几名医疗组成员正紧急施救,一边注射镇定剂,一边低声议论:“他体内有异种能量残留,像是……自燃型封印术?”
我走近,蹲下身,握住他的手。
冰冷,却仍有脉搏。
“你这个傻子。”我低声说,“明明可以逃的。”
他眼皮颤了颤,竟真的睁开了条缝,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你说过,要一起活着走出这片林子。”
我鼻子一酸,强忍住没让情绪外露。
张远的石球忽然滚动起来,撞了撞我的鞋尖。
我看过去。
它缓缓划出一道弧线,指向远处那棵彻底枯死的老树。
我知道他在提醒我:真正的隐患,从来不是狂,也不是七道门,而是那些深埋于大地之下、等待复苏的古老之物。老树只是其中之一。而今天这场战斗,不过是冰山一角。
“你要我做什么?”我问。
石球不动。
但它膝边那只一直未曾开口的乌鸦突然展翅飞起,盘旋三圈后,落在枯井边缘,用喙轻轻啄了三下。
我懂了。
这是张远留下的最后一步棋??**溯源**。
老树为何会在此地布阵?为何偏偏选中这个人参精作为祭品?它背后是否还有更庞大的网络?有没有可能,全国范围内,类似的“节点”早已悄然形成?
这些问题,没人能回答。
除非我去查。
而我能查,是因为我现在有了两样东西:一是人参精,二是这场直播带来的巨大流量。
数万观众亲眼目睹了“超自然战斗”,哪怕平台第一时间封锁视频,截图、录屏、音频片段早已在网络上疯传。“奇人”、“异能者”、“国家秘密部队”等关键词迅速登上热搜榜,虽被迅速压下,但火种已经播下。
普通人开始怀疑现实。
而这,正是最好的掩护。
三天后,我在城郊租下一间废弃仓库,改造成临时工作室。墙面挂满地图、照片、剪报,中央摆着一台高敏能量探测仪??那是从特勤局“借”出来的设备,名义上用于“协助调查后续余波”。
实际上,我在追踪。
通过睚眦龙珠残留的感应,我发现人参精每隔十二小时会释放一次极其微弱的共振信号,频率稳定,方向明确??指向西南山区。
不止一个点。
目前已锁定七个相似能量源,分布在川、滇、桂、黔等地,全部位于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且均有古庙、废村或千年古木作为地标。
它们构成了一个巨大的七角星阵。
而我们击溃的老树所在位置,正是其中一角。
这才是真正可怕的真相:**这不是偶然,是一场正在进行中的仪式**。
有人在唤醒某种东西。
而狂、